随着两位主人的离世,这座昔日温馨热闹的屋子也跟死去了似的。
陆青折抬手开了客厅的灯,灯忽闪了好几下,才艰难地把客厅给点亮。光线很暗,不过也算起了点作用,让客厅看上去没那么骇人。
“那是一架钢琴吗?”方饮惊喜地指着角落,“你妈妈会弹钢琴?”
陆青折摇摇头,看向那一大块露出三角轮廓的布,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以前我爸爸常常会弹,不过只会弹一首,说是为了打动我妈,所以学的。”
方饮走上前,把白布掀开了,他被扬起来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再坐到琴凳上,掀起盖子。
抚摸了下黑白琴键,他说:“我可以给你弹吗?我会弹好多。”
几样学过的乐器里,他属钢琴玩得最好,给谱子多看几遍,就能流利地弹奏出来。
方饮随意地敲了几个键,随即双手摆上去,当场表演了一首。曲调优雅轻快,配合着少年难得认真的面容,渐渐下落的灰尘似乎都要为此在空中多停留几秒。
当最后一个音节在房间里响起,方饮腼腆又期待地侧过头,陆青折一直很安静也很认真地听着他演奏。
方饮说:“要是你能这么被打动,那我每天给你弹一首,只要这世界上乐谱够多,就可以给你弹到一百岁……”
他沉思片刻,问:“那你是不是这辈子永远被我吃得死死的?”
陆青折心想着,何止是他被吃定,这座由钢筋和混凝土造成的房子,感觉都要为方饮活过来了。
再者说,打动他有什么难的,方饮递过来的一个清澈的眼神就够他神魂颠倒。
在回去前,方饮看了会锦鲤,手轻轻地搭在横在走廊和庭院之间的玻璃上,又去和陆青折十指相扣。
告别亲吻的时候,方饮最开始恋恋不舍地跨坐在陆青折身上,圈着陆青折的脖子,被吻得受不了便不自禁往后仰,陆青折怕他摔倒,仔细地托着他。
方饮贴着陆青折的耳根,悄悄说:“你认不认得里面这件衣服?”
他脱掉厚重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陆青折认得出来,这是住院那段时间里,自己带给他的,本就是休闲的版型,套在他身上显得更加松松垮垮。
陆青折颇感意外地怔了怔,之后方饮等于脱掉衬衫了,穿了和没穿一个样,宽松成那样,顺着衣摆摸,能摸到锁骨——衬衫整个被撩了上去。
即便如此方便,最后衬衫扣子还是从上往下被解开了三颗。方饮浑身脱力地半躺在地板上,后背微微靠着玻璃窗,胸膛不可克制地激动地起伏着,任陆青折替他用手梳了梳头发,再整理好衣服,动作轻柔地把他抱起来。
陆青折提醒他捏住袖子管,他随后被披上外套,一切恢复如初后,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后背。
能打分的话,今晚该是满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搬开了,漏进来几缕阳光。陆青折评价着。
如果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方饮指尖有隐约的蟹味,淡得仿佛是错觉。
方饮对陆青折的迟疑感到好奇,不好意思地说:“我真的要走了啊。”
陆青折很快放开了手,站在门外本想再看几眼,一愣神,就一直被风吹着,站到方饮给他发短信报了平安才恍惚地折返。
他关掉了客厅的灯,黑暗又罩住他。
第44章
周二下午有体育课,大多数同学乐在其中地打着篮球, 方饮躲去树荫下摸鱼, 并和同样摸鱼的苏未谈天说地, 再被老师揪去练投篮。
“唉, 它这个球就是进不去。”苏未扬着下巴看球框, “我不会体育课挂科吧?”
方饮用手扇风,抱怨道:“热死了。唉,你就算体育课挂科,平均绩点还是高。”
苏未说:“挂科好像就不能拿奖学金了。”
奖学金本不是方饮这等学渣可以肖想的东西,他闭嘴了。
后来想了想,感觉自己拿到奖学金,陆青折大概会开心,于是他打听道:“申请奖学金的话, 大概要排多少名比较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