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刻自己还是个公子哥,对这种场景顶多抱有点感慨。但现在他自己也不再是以前那样了,看着那人吃盒饭,心里有种物是人非的触动。
那人问:“你还弯着呢?”
“是啊,这还能说变就变?”方饮道。
那人摇摇头:“你看着变了不少。”
眼睛照旧生动,言语也有趣活泼,变化是这样的少年逐渐成了大人。他一度以为方饮是不用长大的,方饮的形象很容易给人这种感觉,感觉能无忧无虑地快乐一辈子。
没多说这些事情,那人重新看向方饮,在几句寒暄过后,问出了自己心里最疑惑的事情。
他问:“你见过白逸南了吗?”
方饮说:“过年那会就见过两次了,怎么了?”
而且今天也碰巧见过,自己没怎么搭理对方。
那人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痛苦,如同在回忆噩梦:“我以前做错了事,取笑他,叫他球哥。”
“你也是嘴欠。”方饮耸耸肩膀。
那人道:“也还清了,他逼我喝了半瓶洁厕灵。”
方饮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捏紧了牛奶杯:“什么?”
“半瓶洁厕灵。”那人说,“没落下什么病根,算我运气好。你也当心点。”
方饮说:“跟风嘲笑他的人那么多,怎么轮得到我?”
多是多,都成集体活动了,有事没事就捉弄白逸南取乐。唯独他没欺负过白逸南,嫌这种事情既无聊又缺德。
“直觉,我觉得你挺危险的。”那人无奈地笑了下,“可能因为你对他意义特殊。”
方饮道:“那不该给我感激地送锦旗吗?”
那人解释:“白逸南的行为举止不大正常,尽量离他远点。他去年回国来找我,我以为他会骂我,可他笑嘻嘻的,在我放下戒备的时候,笑着踹了我一脚。”
方饮也觉得白逸南反常,起初和自己在电影院见面,他像看见了失联多年的老朋友,险些认不出自己了。
事实上,白逸南暗中观察着自己的动态,还存过视频让人模仿。
接下来被自己有意地冷落疏远,照理来讲,白逸南该窘迫地保持距离了,但他如同没感觉到自己的排斥,热情地和自己搭话。
……确实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度这个人。
方饮道:“行,我注意,本来就巴不得和他隔个十万八千里。”
自己以前给白逸南解过围,正逢心情好,所以顺手打了个圆场,没有特意也没有留意,就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
之前他知道了白逸南让人模仿自己,对白逸南的态度已经变成能躲多远躲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