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曾经的想法里,这种事情应该发生在分手前夕,厌倦了和自己谈恋爱的方饮会选择敷衍了事。比起面对自己,方饮更乐意痛痛快快吃点不该碰的忌口。
后来他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方饮还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懂事。
方饮在这种“估计会惹人生气并被反对”的事情上,不会商量,也不会缠着吵闹,他警觉地直接跳到最后一步,放弃或者撒谎。
在养成这种潜意识的行为前,方饮肯定有过很多次的试探,这种试探无一例外有了差到不能更差的下场,让他习惯了闭嘴。
即便他面对的人不是方母,是陆青折,也是如此。像是挨打挨多了,常常捂着头,之后不管是谁走近他,都让他飞快地捂住头。
“哦,如果你觉得他这样很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方母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陆青折说:“阿姨,我能理解他这样,和我认可他这样,是两码事。”
方母意识到自己强词夺理了,可一个小辈在自己面前那么强势,这让她烦闷。
“他会改的,我陪着他改。就算他的观念和我的有冲突,我也会倾听他。没人喜欢藏着掖着,他只是暂时不敢分享。”陆青折道。
方母不以为意地牵了一下嘴角:“真的?”
陆青折说:“您放心。”
方母嗤笑:“我疑惑的是方饮到底会不会改,不是你能不能陪。你放心些什么?”
陆青折也笑,笑得如同稳操胜券的赢家:“就凭他愿意为我出柜,我该对他有这份底气。”
医生和护士进监护室给方饮换药和检查,出来时,和他们说病人醒了,但精神状态欠佳。
医生神情严肃,问了几句以往的情况,陆青折一一答了。他对方饮的过往病史了解得很清楚,接下来医生制订方案也能比较明确。
医生提醒:“接下来要下决心调养的啊。”
陆青折感谢完医生,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他?”
医生看他和方饮这么熟,又是一脸焦急,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他问:“你姓陆?”
陆青折点点头,医生道:“进去吧,没什么事情的。刚刚他问起你在不在呢。”
得到医生的同意,陆青折转头看向方母。
方母盯着对面行李箱上方饮的背包,神色难得恍惚。她在这里待了许久,就算坐着椅子,也坐累了,身影看上去有些疲倦,没再挺直着腰杆,还伸手揉了揉腿。
陆青折忽地记起来,方饮说过自己的妈妈是个能在岗位上再干十年的女强人,开会时能怼得别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