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风吹又生 箫云封 2727 字 5个月前

最好能恢复成……无瑕的白釉。

周柏陷入恍惚,机械性摩擦手中钢刷,这东西虽刷碗干净,但摩擦力大,周柏迷糊中没控制力量,手下一挥,刷掉一块肉皮。

血流瞬间覆满指节,洗洁精里有刺激的成分,伤口浸的生疼。周柏给蛰的有点发懵,一时间定在原处,忘了给手指冲水。

“回神了周柏!想什么呢?”

庄炳仁情急之下,抓他手放在水龙头下,放开水流,哗哗冲刷他手臂。

“你……关心我?”,周柏喃喃开口。

“当然关心啊!为什么不关心?”,庄炳仁无奈反问,跑去客厅转了几圈,找来创口贴,匆匆帮他粘伤口,“你这么好,谁会不关心你?”

“我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也没法 …… 像你对我这样对你”,周柏舔舔干燥唇皮,轻声吐息,“你还会关心我?”

尖利的小锥在心头一扎,庄炳仁眼眶泛酸,胸腔里涌出莫名的醋意,几乎呕出心头血来。

他印象里的周柏,不是这样的。

周柏该自信张扬,敞开心扉面对外界。他该像发光发热的小太阳,时刻充满斗志,永远鼓舞别人。即使会受伤会挫败,意志也不会改变,初心也不会受伤。

他不该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举步维艰,以为要无休止的付出,才能换取少量的关怀。

仿佛他不再值得关心、不再值得被爱,他要捧出重如千钧的真心,才有资格换来一点点的爱。

感情该像心底泉眼里的活水,肆意涌出滋养身心,而不是明码标价,摆在两人之间的天秤上,衡量谁的付出更珍贵。

“周柏,念书时第一次表白,我就和你说过”,庄炳仁仔细黏好创口贴的边角,捧过他的手指,在手心轻轻摩擦,“我喜欢你是事实,但这是我的事,没要求你的回应。同理而言,无论你怎么对我,我该怎么喜欢你,还怎么喜欢你,不会因你的回应改变。”

“即使到了现在”,庄炳仁缓缓上前,抱住周柏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嗓音低哑诱人,似羽毛骚刮耳根,“我的心意,依旧没有改变。”

周柏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直面现实。

在前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他全心全意喜欢过的,只有程容一个人。

只要程容肯对他笑,其余的一切就黯然失色。

即使程容一次又一次提分手,把他的真心当儿戏,从不为他考虑,也不把他放进自己的未来,即使重逢后不顾他的身体给他下-药,强行逼他合住 …… 他还是无法 …… 伤害程容。

这种浓烈的、对自己一直以来,在感情上如此无能的懊恼和羞愧,令周柏激起小孩子似的、赌气的念头。

偏偏只能是程容么?

除了程容,谁都不行么?

他周柏这辈子,就捆在程容身上了么?

他不能拥有自己,再不能做选择了么?

黏稠的夜似融化的墨,缓缓漫过脚背,它似情人的柔荑,沿脚腕向上抚摸,拂过赤-裸-胸膛,在锁骨窝缓缓游动。

庄炳仁已做好被推开,或被暴打一顿的准备,他虚虚环着周柏,随时准备脚底抹油溜走,哪知周柏抓住他的衣领,推着他踉跄后退,他背后没长眼看不到路,晕晕乎乎砰一声撞上大门,后背震得生疼。

“喜欢我?”

周柏低声喘息,嗓音沙哑却有磁性,濡湿的音节含在舌下,随着微张的口唇,弹跃而出。

“你说呢?”,庄炳仁立刻从善如流,双臂缠上周柏,嗓音黏腻而潮湿,像随风而起的蒲公英,漂浮不愿降落,“我追了你多久,你不知道?”

第37章

周柏轻笑一声,掐住庄炳仁的脖颈,拎小鸡似的向前一提,几步甩上沙发。

庄炳仁急不可耐扯掉领带,几乎不用摩擦,下-面那根涨的快爆炸。几年求而不得的惶恐,折磨的他像个毛头小子,扑过去要扒周柏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