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象他不在我身边的生活——而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
我并没有办法开启新的生活,因为没有他,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
那天从远处疯了似的撞过来的车,不顾一切的推开我,空中的身影重重落下伴随着洒在空中殷红的鲜血……以及你,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对不起。
哥哥,对不起,我忘不掉。
我强迫自己入睡,在没有你的每日每夜,在你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每日每夜,可是我总会悄无声息醒来,外面天还是黑的,我望着天花板,我转过头,身边是空荡的被褥。
为什么你不在了。
你为什么不在了,你怎么会不在了?
九月的天气刮着微凉的风,太阳缓缓落下,不再是令人无法直视的太阳光——
日落的黄昏美得不可思议,微妙的夕阳红渐渐从天边蔓延开来,给照片上的人镀了一层金黄。
墓地此刻并没有人,鹤温的墓碑被打扫的很干净,鹤橙穿着那套白色西装,手里握着白色栀子花,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鹤温不怎么爱笑,这张照片也是面无表情的,正在盯着他看。
鹤橙在风中流了眼泪,伸手去触摸他冰凉的照片,嘴里喃喃着:“哥哥,我来看你了。”
“你看得到我吗?我身上穿的是你定制给我的西装。”鹤橙把另外一套西装叠好放在他的墓碑上,努力扬起微笑,说:“你的我也带来了,好想看你穿上它的样子,一定能迷倒不少人吧……”
“喜帖我也带来了,真好看……”
“……好可惜啊。”回答他的只有山上刮得猛烈的风声。
鹤橙哭的哽咽,头轻轻抵在鹤温的墓碑上,磕了又磕,不减力度,眼泪顺着鼻梁滑下,鹤橙说:“为什么……他们总说我做错了,总说是我害死的你,他们总说我们活该,能不能告诉我和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他哭的歇斯底里,吼的歇斯底里。以往的鹤温都会安慰他,以往的鹤温见不得他哭,以往的鹤温,努力不让他去承受这些。
“砰砰、砰——”鹤橙闭着眼睛把脑袋往他的墓碑上撞,仿佛没有痛觉,只是哭着喊:“哥,我好想你……”
他们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被支持,那个时候的鹤橙并不知道,原来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仅仅只是开始。
他因为这些,变得不敢在外面表达对鹤温的爱意,他害怕的时候,鹤温用爱在保护着他,那时候鹤橙发现,他的退缩害怕,对鹤温太不公平。
去了C市碰到了几个很可爱的同学,会笑着支持他,夸赞他,说祝福他永远获得真爱。
那是第一次鹤橙被感动的想哭。
可他总觉得自己没出息。
虽然有些人对他们并不怎么友好,可世界上总有人对他们笑脸相待,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并不贪心。
他时刻告诉自己,相信这个世界,相信自己爱的人,努力去爱不要在乎流言蜚语,勇敢往前走,事情没那么糟糕,不需要自己吓自己。
鹤橙依旧相信自己爱的人,努力的去生活,可是语言像箭,四面八方纷纷袭来,射到他的腿上、背上、在他的胳膊上擦破了皮。
他遍体鳞伤,还要听着他们恶语相向。
被人不齿被人嘲笑,被人谩骂被人鄙夷。爱他们的爸妈也抬不起头,出门时要承受四面八方的目光,那眼底厌恶的神情令他不敢去看。
那些人说着伤人又自私的“劝告”,而那些人说是“为你好”。
这是错误的吗?原来这么不被人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