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春来起身。他也拉起蹲在地上的肖若飞,重新和即将成为自己男友的人对视。雪没有停的意思,越下越急,扑簌落在二人的发丝和眼睫上。他看得发愣,不自觉探出舌尖。
停在舌尖上的雪是甜的。
他想知道,肖若飞睫毛上的雪,是不是更甜。
顾春来刚往前凑了凑,一直安静的空气就被声波震碎。
他连忙来回瞧,只见造型和化妆正有说有笑,从片场的方向往这边走。顾春来和肖若飞很有默契地松开手,但他们的小指被围巾缠着,一时挣不开,只好肩并肩贴在一起,用身体遮住还没发芽的秘密。
顾春来赶忙摆出这几天学会的营业微笑,木偶般招招手,朗声道:“哟,二位真早,这才十点多就来了。今天天气挺不错的,吃了吗?”
肖若飞毫无风度,噗嗤一声,被逗得前仰后合。
造型和化妆二位老师也笑他,问他是不是看见雪太兴奋,说话都不利索。趁他们打趣时,肖若飞灵巧地解开了围巾,好似无事发生,淡定地问:“二位,给春来做造型的?”
这部戏没特殊造型需求,最复杂的也就是戴个假发穿裙子。但这场戏总共涉及十几名演员,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状态。尤其是那群对周小茶施暴的剧团演员,要做出特色,需要一定时间。
所以他们一大早就开始行动,第一站,便是此番造型最复杂的顾春来。
肖若飞迅速合计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讲:“要不,您先把衣服留这儿,我帮他穿,穿好之后,再化妆。不耽误时间,对不?”
服装老师觉得哪里蹊跷:“春来就穿个裙子带个假发,我寻思着也没多麻烦不是?”
肖若飞胸有定见:“他腰背不好,得贴暖宝宝,穿保暖内衣,不用麻烦您,我来就成,有经验了。”
两位老师不傻,见肖若飞如此坚决,想必肯定有话要跟顾春来讲。他们交接戏服,大概叮嘱下肖若飞注意事项,一秒都没久留。两位被留下的人对视片刻,有默契地朝着房车走。
现在天冷了,每天早晨肖若飞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房车开暖气。
一推开门,里面暖烘烘的,顾春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安心褪下厚重的衣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两条毛巾,一条递给肖若飞,一条自己留下擦头。他们都没说话,房间里只有布料摩擦头发的沙沙声,还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响的心跳。
头发擦干了,顾春来脱掉毛衫和防水的滑雪裤,撕开包装,自己先一步开始穿配套的保暖内衣。还没整好衣服,他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