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店,几人稍作安顿,接着开始商量后面的行程。
戚同尘喊来跑堂,给了一点碎银子,向他打听周围一带的情况。
跑堂的拿了钱,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热络道:“几位客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别的不敢说,本地我可熟得很。”
戚同尘直奔主题:“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一带有没有哪里曾经发生过地动?”
“地动?”跑堂还是头次碰到这么古怪的问题,以为他是要去周边办事,不放心地况,连忙笑着应道,“没有没有,我们七醴城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几百年来都平安无事,地动这种天灾,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客官尽管放心。”
怕戚同尘不信,又补充道,“客官应该听说过我们城中有七口仙人所留的井,这七口井是一个很厉害的法阵,一直护佑着我们全城平安。”
戚同尘点头:“略有耳闻。”
七醴城的七口井小有名气,因其不但泽被全城,其上还有当年掘井之人所留的法力,能够抵御一些低阶法器的攻击,算是自带护城法阵的功能,本地人很是以此为傲。
但这并不是戚同尘想要的答案,他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虽然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心中到底有些失落。
无法,戚同尘只能作罢,最后问道:“对了,你们城里是不是有个叫王泉益的人?”
王泉益便是当日将血玉珊瑚典给当铺的人,也是他们目前掌握的唯一线索。
不料跑堂一听到王泉益的名字,原本堆笑的面孔顿时拉了下来,语调都生硬了几分,道:“你们找王泉益做什么?”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善,戚同尘有些纳闷,道:“听说他得了一座血玉珊瑚,我们很感兴趣,想找他了解一下。”
“哦,是这样啊。”跑堂脸色缓了一些,道,“那你们来晚了,他早就把那珊瑚典给了当铺,听说已经被玉瑟海的鲛人买走了。”
说着还悻悻地啐了一口,“就那种人,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的宝贝。”
诸长泱觉得这话颇有深意,扬了扬眉,好奇问:“这个王泉益怎么了?”
说到这个,跑堂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有些顾虑,但终究没忍住心里的愤懑,往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劝你们最好别跟王泉益打交道,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我们全城人都害苦了!”
说这王泉益原来就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成日偷鸡摸狗,喝酒赌钱,还欠了许多赌债,可谓人憎狗嫌。
不料就这样一个无赖,数月前不知从哪得了一簇珊瑚,典给当铺赚了一笔钱。
他那些债主知道后纷纷上门讨债,哪知王泉益不但不还钱,反而突然大放厥词,说城里的七口水井是他祖上请仙师所造,是他家的私产,要求城里的人再要用井水,都要花钱向他采买。
这种话自然无人理会,七醴城的居民在此生活了数百上千年,世世代代依靠井水生活,从未听说这些井是谁的私产。
即便真是谁家先人开凿的,那也是老黄历的事了,没有听说哪里的人用水要给不知多少年前就有的井交钱的。
岂料王泉益不知何时练得了一身修为,随后使出了法术,封住了水井,任其他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打开井盖。
城里的人
这才大吃一惊,连忙从外地请来修士帮忙,哪知修士也无能为力,说道加在那七口井上的法术十分强悍,一般人破解不了,除非能从名门大宗请来前辈高人。
但七醴城中都是凡人,与仙门相去甚远,又哪有这样的门路。
自此之后,那七口水井就彻底被王泉益控制,城里的人再要用井水,就只能乖乖向他交钱。
家中比较宽裕的还好点,那些本来只能温饱的穷人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诸长泱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难怪刚才一路走来,所见都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连草木的叶子都是蔫的。
水有多重要自不必说,何况七醴城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其他水源,大家日常全靠这七口水井。
水井被控制,等于被扼住咽喉。
这王泉益竟然捏着全城的命脉赚不义之财,难怪跑堂的提起他时如此不忿。
海青山听得气愤不已,问道:“难道城里就没有人能做主吗?”
“谁敢做这个主啊。”跑堂唉声叹气,“城主原来倒是想管一管,结果王泉益把井一封,让城主家都没水喝了,最后城主还得跟他求情。”
海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