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寒极了,气得连礼貌教养都不要了,脏话自然而然地脱口。

宋易硬是被他骂得哑口无言。

站在门口,无意卷入年轻小朋友的感情关系的谈恪,终于抬脚走过来。他朝着地上那盆被人压得稀烂的绿玉树看了一眼,又看看谢栗。

小男生似乎年龄小得很,身形清瘦,还没脱出少年模样,气鼓鼓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奶凶奶凶的猫科动物。白净秀气的脸上,两块红晕特别明显,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热的。

小男生转身往外走,还不自觉地挠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

“你先等一下,” 谈恪开口叫住那小男生。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路边看到一只猫就忍不住上手摸一下的那种心理吧。

谈恪走过去:“这个盆栽它有毒…”

但小男生不等他说完,拔腿就往外冲,头也不回地喊:“我会赔的!我这就去找服务员!”

谈恪有点无奈想笑,没想到宋易还认识这种小…野猫。

他干脆给酒店经理打电话,叫人过来处理。他挂电话前又嘱咐经理,如果有人找前台谈赔偿,就告诉对方不需要赔,顺便叫对方去洗个手。

宋易站在旁边,狐疑不定地看着谈恪打完这通电话,忍不住开口试探:“谈恪哥,你干嘛…只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罢了。”

谈恪挂掉电话时,脸上还残存着笑意,但等他收起手机再转过来时,脸上那点笑就已经没了。

“本来我不该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发表评论,” 他冷漠而有礼地说,“但是要不停地拒绝你,对我来说是件非常困扰的事情。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私人会面了。”

宋易如遭人当头棒喝,差点站不住。

“谈恪哥,你什么意思…八年,我喜欢你八年了,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就算是一条流浪狗,喂八年也该有感情了,我又有几个八年呢?还是你在生气,因为刚才那个人吗?我都说了我…”

他扶着墙,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抖,但这幅样子没有激起对方的丝毫怜悯。

谈恪听烦了,抬手打断他的话:“首先,我不是狗,你也不是狗。其次,宋易,我很早以前就表明态度了。如果你不懂得及时止损,那你应该学习一下。”

他说完,不再看宋易,抬脚便走了。

谈恪原本也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拉黑宋易,完全是因为和宋易的父母兄长关系还不错罢了。

但他没想到这点出于人情世故的容忍,反而令宋易得寸进尺 -- 深更半夜地打他的工作手机,被迫接听呼叫转移的助理对此抱怨不已,还有在商业酒会上故意装醉,说些引人误会的暧昧言语,搞得他不得不提前离场,把人弄走。

从他回国开始,宋易就无孔不入,想方设法地打听他的行程,试图出现在每一个他会出现的场合。

谈恪摸着西装内袋的手机,心道找个时间要和宋易他哥说说,他这个弟弟该送去看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