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回过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谈恪开着车问他:“我们晚上吃什么?” 他用一副打着商量的语气,“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
谢栗歪着头看谈恪的侧脸,夜晚里路灯和车灯的光线不断亲吻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触即离,显得格外冷淡,又充斥着莫名的亲近感。
谈恪等不来回应,分出神来看谢栗一眼:“问你呢。”
谢栗这才迟迟开口,十分郑重:“我们回家吧。”
回家。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会议和普林斯顿那边都还没回信。
夏天已经热得连空调也没有招架之力。
程光站在办公室空调吹风口下边,对着日历掰手指头:“我还觉得咱们那文章已经投出去好久了,结果今天一看,才过了一个星期。这等信儿的日子也太难熬了吧。”
谢栗正带着耳机,耳机里放着VOA 慢速英语,他小声地跟着里面的女声,一句一句地模仿。
他回头看程光一眼:“你站在空调底下吹,回头又该感冒了。”
程光嬉皮笑脸地抖抖衣领子:“感冒躺两天就完了,这么热扛不住啊。”
沈之川冒着寒气儿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你上次感冒请了半个月的假我还没和你算。”
程光打个寒颤,顿时不冷了,缩着头从空调下面蹿出来,毕恭毕敬地拉开椅子,就差跪下呼一声万岁:“老师,您怎么来了?”
沈之川往常最见不惯程光这副样子,但他今天心情好,懒得说,在程光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开口:“普林斯顿那边有回信了。”
谢栗一把扯掉耳机:“他们怎么说?”
缓慢而抑扬顿挫的女声从耳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沈之川看了那耳机一眼,再次慢慢开口:“他们认为你的模型非常好,想和你在视频通话里聊一聊。”
程光满脸喜色还没来得及发表,立刻意识到那个天大的问题,忍不住转头去看谢栗。
谢栗的表情有些僵硬,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我能准备几天吗?”
沈之川看着他,意外地语气温和:“你能行吗?”
“应该,可以的。” 谢栗捻动着垂落在他身前的耳机线,声音很小,听起来就不太行。
沈之川暗暗叹口气:“你明天开始还要带本科生观测,你要准备多久?一个星期够吗?”
谢栗自己给自己鼓劲一般,使劲点头:“够。”
沈之川临走前又想起另一件事:“程光有护照,你还没有吧?没有赶紧去办一个。”
第二天上午,谢栗去给本科生带第一堂观测实践,领着一群二十几个叽叽喳喳的本科学生浩浩荡荡地从教室里出来。
这帮学生对他好奇得要死,眼神中都带着打探,探照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