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主要还是懒的,手已经酸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憋着一口气,咬着牙强迫自己啃生鱼肉的样子,落在琴酒眼中,完全变了味。
那锋利的犬牙,那凶狠的表情,看得琴酒沉默。
到底是妖物,无论外表多柔弱纯良,生食血肉还是激发起了那份血性。
吃饱喝足,又得面对现实问题,“你的伤口很严重,我们又没药了,要不还是去和大部队汇合,那边应该有医生。”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去交涉。那天晚上那么黑,应该没人注意到你。”
“你昨天打听到的那个绿头发,就是想要杀我的人。”提起里卡尔,琴酒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无论是第一晚打死那些恐怖分子,还是昨天打死短发男,琴酒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杀意。
他突然露出如此强大阴鸷的强烈杀意,把路夭夭吓得不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琴酒道。
路夭夭不敢再多说。
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而是拿了一些东西,划着木板出去了。
今天的海上,出来活动的人更多了,或许她可以找人,换点药。
她也不傻,没有看到人就贸贸然上去换。而是先向那些人打听大部队那边的情况,觉得人品没太大问题,才试着提换药的事。
她换的也不多,这个换点退烧药,那个换点消炎药。
救援迟迟不来,很多人都在意起了食物,路夭夭用食物换药,大多数人还是很愿意的。
将带出来的食物全换成药,路夭夭开心的划着木板,顺便捡着垃圾回去。
昨晚的浪把原本的垃圾推走,又推来了一些新垃圾,路夭夭还真翻到几样实用的东西。
为了换药,这一次她跑得有些远,等她划着木板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在救生艇旁边,还有一辆水上摩托,上面有一个绿头发的人。
想到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来为昨天死掉的短发男手下报仇的?
路夭夭赶紧划着木板,从后面接近。
里卡尔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轻笑道:“看样子,你的人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琴酒盘腿坐在救生艇上,平静的和里卡尔对视,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嫌弃,“你就不该来。”
里卡尔冷笑道:“我总要来看看,你还活着吗?在我动手前,你可不能死了。”
“那你应该现在就杀了我。”琴酒冷冷道:“提供假情报,背地里偷袭我。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里卡尔一点也不生气,淡淡道:“你我相斗多年,就这么杀了你,太没意思了。”
两个冰冷的人,摆着扑克脸对视,说不上谁更冷,谁更无情。
路夭夭划着木板从水上摩托旁边经过,小心翼翼的看了里卡尔一眼,突然扬起船桨,朝着他的脑袋狠狠拍去。
里卡尔弯腰躲过,枪口对准路夭夭,全程没看她一眼,笑着对琴酒说:“胆子很大啊!是你的女人?”
琴酒的枪口对准里卡尔,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该走了。”
里卡尔挑眉,来了兴趣,“你这是怕我杀了她?”
“她终究照顾了我三天。”琴酒没表现出喜欢,也没表现出厌恶。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心向上爬,不沾赌博,不沾女色,唯一的爱好也只是在任务后喝一杯琴酒。
里卡尔也不觉得他会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对一个小丫头心软。
他收回枪,轻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饶她一命,让她可以继续照顾你。”
礼尚往来,琴酒也收起枪。
“不要死了。”里卡尔将一包东西丢救生艇上,开着水上摩托飞驰离开。
两人的对话,路夭夭压根没听懂,就看到两个冰块拿着枪对峙,然后绿头发的丢下一包东西走了。
“那是什么,炸药包?”路夭夭催促琴酒,“赶紧丢了。”
琴酒被她的话逗笑了,心情好了不少,拿过里卡尔留下的袋子打开。
深色的环保袋里,装着许多医疗用品。
从缝合用的针、线、剪刀,到包扎用的绷带、纱布,再到内服的消炎药、止痛药,应有尽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路夭夭爬上救生艇,对着袋子一阵翻找,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放心的把东西留下。
“他真要做什么,你这样是找不到的。”琴酒笑道。
“别笑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这些针线怎么用?像缝衣服那样吗?你会吗?”
“你会吗?”琴酒反问。
路夭夭被噎住,“不会。”
“那就闭上眼睛转过去。”琴酒道:“我会。”
路夭夭想起他挖子弹的手速,乖乖转头,背对他。
过了一会,路夭夭忍不住开口,“我出去打听到了不少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琴酒的声音又闷又沉,像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路夭夭道:“之前不是说,那个绿头发的人,组织青壮年一起对抗恐怖分子。今天我打听到,事情根本不是那样。”
“他们打着为大家好的名义,抢夺食物和钱财,不愿上缴的还会被打。最开始那天,不是有人不愿加入,就跑了出来。”
“我今天又打听到,那些人都被教训了。昨天我们打的那两个人,就是出来找那些不愿加入的人收保护费的。”
“一开始的时候,船长带着船员,还能管管。现在有几个船员加入,船长那边人心惶惶的,根本管不了他们了。”
说到这,路夭夭沉默了下来。
停了好一会,她才闷闷的说:“有人跟我说,那些人不止打人抢钱财,还会强.暴……”
说到最后,路夭夭又羞又怒,根本说不下去。
她实在想不明白,人怎么会这么坏。
这才第三天,一个星期才过了一小半。
琴酒冷笑,“救援迟迟不到,如果再有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些人的心就会骚动,变得恶心又不堪。”
里卡尔选择滋生普通人心中的罪恶,无非就是想把那些人变得疯狂,然后成为他的武器,替他处理组织叛徒。
他最喜欢用这种浪费时间,又令人恶心的方法完成任务。
他们彼此容不下对方,权利争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处事风格就南辕北辙。
他的声音沙哑干涉,听不出多大问题,路夭夭开心的问:“好了吗?”
“好了,来给我绑绷带。”琴酒道。
“马上。”路夭夭赶紧睁开眼睛,转过身。
凌厉的伤口,被均匀漂亮的针脚缝合在一起,看起来都没那么恐怖了。
“你手艺真好。”路夭夭夸赞道。
“缝多了,自然就好了。”琴酒脸色苍白,额头满布薄汗,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路夭夭心头一酸,不说话了,乖乖给他上药绑绷带。
他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疤痕,每一道都看得路夭夭胆寒。
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路夭夭很清楚,这一刻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