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皱了皱眉,下意识像避开,但是又想,凭什么是他躲开呢?明明是邢烨然先故意装成不认识他,他才不逃。
薛咏就站在那,冷冷地望着邢烨然。
在这嘈杂吵闹灯红酒绿的狭窄空间里,他们俩却像是都开了静音模式,邢烨然稍稍低头看着他。
这张脸既英俊又绅士,眉眼已经完全张开,十六七岁时的桀骜锐利像是尽数被磨平,任谁都想不到五六年前的邢烨然其实是一个见人就黑脸嘴臭的男孩子吧?
薛咏瞥见他高挺鼻梁上的一个小驼峰,以前邢烨然鼻子上又直又挺,是那次被他打伤鼻梁以后留下的暗结。
薛咏一看到就想起那天晚上的强吻,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依然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让他浑身不自在。
薛咏忽然想,听到在A国很多学生会吸大-麻,邢烨然有没有学坏?
但没闻到刺鼻的臭味,而是一股像是森林雨后,抑或说夏日海洋般的淡淡香气,干净而不羁。
邢烨然开口时,他背着光,英俊的面庞笼在阴暗中,身后的光在一瞬间亮起来,音乐声随时响起,犹如海啸将一滴水淹没。
但薛咏还是听见了他轻柔幽徐的一声“好久不见”,裹在喧嚣声潮中被抛至他耳畔。
像是退潮后,遗落在沙滩上一颗灰白色海螺。
有一刹那,薛咏觉得邢烨然依然是那个在他面前卖乖撒娇的小男孩。
晃了下神,再定睛一看,已经是一个层层伪装的精英青年。
薛咏冷哼一声,寒声问:“有什么事吗?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为了报复我当年抛弃你,所以特地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显摆一下?”
邢烨然缓慢眨了下眼睛,微愕了下,低声苦笑,自嘲说:“……你以为你不想认识我,这不是遂你所愿吗?”
邢烨然如今已是严丝合缝的优秀男人,大众所能找到的关于好男人的形容词似乎都能放在他身上,毫无破绽。
薛咏也笑:“那还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