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迷迷糊糊之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指晚上那顿腊味煲,便说:“我好想吃外公做的红烧肉,但是……还是吃小馄饨吧。”
“好,知道了。”庄奕拍拍他,哄道:“快睡吧,两点半了。”
寻聿明听话地合上眼,累极困极,很快入梦。等他呼吸渐渐匀沉,庄奕关上耀目的吊灯,披件睡衣下了楼。
前天他给寻聿明又采了两份血样,一份送到本市一家专做基因筛查的研究所,一份送到美国另一家检测机构。
庄奕生怕再出错,为保万全,也为让自己和寻聿明以后过得安心,他干脆重新做了两份。
由于寻聿明最早做检测的A.N.G.是家美国本土实验室,他们将来势必要跨境诉讼,如果提供英国或中国检测机构出具的筛查报告作为证据,恐怕会产生效力不足的问题。
害得他和小耳朵一别八年,形同陌路,庄奕心里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罪魁祸首他怎能轻易放过,这场仗非打不可。
庄奕点开邮箱,助理晚上给他发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看。之前他让人去调查A.N.G.实验室的背景,和它既往产生过的纠纷,为将来诉讼做准备,顺便也查了查寻聿明的导师安格斯教授,以及安格斯给寻聿明介绍的那位病人。
上次在札记本上画小红心的仇,他可还记恨着。
那个一米八五爱健身的病人叫威尔,他的信息清清楚楚列在邮件里:威尔·埃弗里,男,单身未婚,取向同性……安格斯分明没安什么好心。
庄奕向下滑动鼠标,后面是安格斯的详细简历,他今年已经72岁了,年轻时在克利夫兰医学中心上班,后又受聘去了哈佛大学研究神经学,曾先后在97年和09年,两度获得菲尔德奖提名,可惜都败北而归,现在在医学界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个老教授,且以慈爱温和,喜欢提携后辈著称。
寻聿明应该是他最有出息的一个学生。
菲尔德只给活着的医生颁奖,以他年逾古稀的高龄,再想得奖谈何容易。庄奕看着他的信息,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心里隐隐有个预感,回复助理,让她马上去查安格斯和A.N.G.实验室的关系,最迟明晚要得到消息。
但愿他的猜测不是真的,否则……
点击发送邮件,庄奕看看表,刚好凌晨两点半,他打开手机问迟归:「你知道馄饨怎么做吗?醒了回复我。」
没想到消息刚发出,那边立刻回过来:「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你的水平离做馄饨,还差着一百碗粥,应该循序渐进。」
庄奕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但我就要馄饨。」
迟归:「给钱,我做。」
庄奕:「明早吃来得及吗?」
迟归:「看你给多少钱了。」
庄奕:「我六点半去取,别放辣。」
迟归:「de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