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有缺陷不是错,明明。”庄奕用力拽下他双手,紧紧攥着他手腕,脸对脸地盯着他:“这不是已经通过测试并且普及的项目,它本身就是试验,有错无可厚非。今天即便是我躺在病房里,你也不用自责。薛珈言……他的确是受害者,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在决定手术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要面对这种风险。”
“可那是一条命啊!”寻聿明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不只是错在没有想到研究缺陷,更错的是不该和病人及病人家属走得那么近,如果面对的是陌生人,他一定比现在客观得多,也冷漠得多。
现在对方是薛珈言和方不渝,让他如何承受这样的结果。
他真的错了,庄奕说得对,他在这条路上一骑绝尘,甚至不曾回头看看自己留下的足迹,以至于误入歧途这么远,却浑然不觉。
他再也不是以救人为梦想,以大爱为初心的寻聿明了,他不配做庄奕的小耳朵。
“知道错了,就还不晚。”庄奕望进他的眼里,严肃地问他:“逃避有用吗?自责有用吗?你哭干眼泪,薛珈言就能醒过来了吗?”
“……没用。”寻聿明茫然摇头。“都没用”
“那该怎么办?错已经造成了,你该怎么办?”
“我……我改。”寻聿明怔怔垂下头,沉默片刻,又抬头去看他。
庄奕的眼神坚如磐石,给他无限力量,寻聿明一抹眼泪,起身道:“我现在就改!”
他抬腿便向实验室跑,庄奕几乎没抓住,“等一下,我带你去办件事。”
“什么事?”寻聿明被他激发了雄心壮志,急着去和岑寂他们研究薛珈言的治疗方案,心已经飞到了实验桌前。
庄奕按下电梯,将他拽进去,“你的研究方案一时半刻也出不来,我先带你去了解真相。”
“去哪儿了解?”
电梯开到一楼,庄奕带着他走出大厅,也没取车,从医院后门出去,顺着一条无人的窄巷,径直穿过。
铺地的花砖年头一长,缺一角少一块,路面磕磕绊绊。寻聿明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他,前方露出一盏路灯,昏暗光线照耀下,赫然是南山区派出所的标志。
庄奕带他进屋,徐警官已等在那里,“他都交代了了?”
“这小子一开始嘴硬不肯说,软磨硬泡了一下午,终于交代了。”
寻聿明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地问:“你们说什么?”
“是那个放火的人。”庄奕走到审讯室,示意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