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躺得规规矩矩,被子拉上来一直盖到下巴,斜眼偷偷瞧陆曜。
他穿着薄薄的睡衣,袖子挽起来一截,手臂到手腕的线条清晰有力,手腕里侧有一颗淡青色的痣。
再向上看,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越发显得气质冷冽。五官在柔和的暖光下显得格外立体,鼻梁挺直,唇抿成一道线,眼盯着书卷,仿佛全神贯注,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元白看了他几秒,又收回视线,心不在焉盯着他拿书的手。
陆曜还在生气还在生气……
盯久了,眼里绕来绕去绕不过那颗痣。
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元白已经伸出手去。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点了一下,元白才发现这动作有点怪,但更让他挫败的是,陆曜好像根本没注意到。
元白索性一把抓住他手腕,借力坐了起来。
看起来十分投入的陆曜终于移开了目光,扫了扫他抓着自己的手,用眼神充分表示了疑问。
“我睡不着。”元白理直气壮道,“也给我看看。”
看什么呀,不就是安徒生童话。
小学就差不多背的滚瓜烂熟的东西。
陆曜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正指向十二点。
“啪!”他一巴掌拍灭了灯。
瞬间一片黑,元白傻眼了。
“……。”他不可思议道,“你这么生气的吗?真的不是我要那么说的……我也不想撒谎啊。”
“我没生气。”窸窸窣窣,是陆曜躺下来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你该睡觉了。”
黑暗中,他冷静吐出五个字:
“不然,长不高。”
简直就是直戳元白的死穴。
他立马蔫了,闭嘴准备睡觉。
可是翻了个身,睁眼望向透着淡白月光的窗帘,寂静中时钟在咔哒咔哒的走字,越来越清晰。
真的有些睡不着了。
他又翻了个身。
眨眨眼,对上陆曜突兀睁开的一双眼。
元白微微怔了。
为什么在黑暗中,陆曜的眼睛,似乎闪烁着一点微光,就像肉食者寻觅猎物般,仿佛夜晚山岗上突然出现的苍狼。
这样对视了一刻,对方终于闭上眼睛,轻微沙哑的声音道:
“你喝完牛奶……没有再刷一次牙?”
元白下意识地:“你怎么知道?”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