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第一次出现变化,仿佛听到极为可笑的事情:“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件事的责任在段傲天,人是他推下楼,学校通告处分的也是他,不过人家有一对有钱的好父母,出了事情拼命给他收拾烂摊子,张鹏就活该了,谁让他家条件不好,连治腿的前都凑不出来,段父段母又是道歉又是赔偿,在当时那可是一笔巨款,张鹏的爸见钱眼开就答应了,呵,人家有个有钱的爹,这么大的事情用钱就摆平了。”
陆然:“既然跟你无关,为什么紧紧咬着不肯松口的是你?而不是受害者张鹏?说到底,整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段傲天不是当事人,你会穷追不舍?还是,你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是他?”
李铭被戳到内心极力隐藏的秘密,眯起细长的眼睛,让人联想到某种蛇类,他表情扭曲,不寒而栗,:“我针对他?太可笑了,我为什么要针对他,论家世,我不比他弱,论成绩,我轻松碾压他,我为什么要针对他?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陆然平静的看他扭曲癫狂的样子,一针见血却笃定无疑:“因为你嫉妒他。”
李铭虚假的笑容戛然而止,生硬的定格在脸上,使得他的表情扭曲的可怕,李铭面部肌肉抽搐,仿佛觉得过于可笑而笑出声来:“你说我,嫉妒他?”
陆然反问:“不是么?”
他后退两步,换了方向,从另一条路向段傲天迎去,两人相遇,段傲天正拿着两杯奶茶向陆然抱怨人太多,珍珠也不够多,一边说,一边走出食堂,融洽的碍眼。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李铭眯起眼,宛如暂时蛰伏伺机而动的毒蛇。
最近校园里很不太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段傲天把小学同学推下天台的事被散播出去,传言绘声绘色,渲染细节十分到位,爆点十足,段傲天本人很快成了众人讨论的焦点,在有心人有意推动下,再加上人们猎奇心理的驱动,这件传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蔓延开来,甚至很快传到了老师和校领导的耳朵里,在校园暴力被重视的现在,校领导们对这件事的发酵扩散很不满,老周一周内被谈话了三次,明令禁止散播谣言,然而收效甚微,最近老周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段傲天上的小学不在本地,按理说,传播影响不会这么广泛,但是事实正好相反,据说,事情的最初是一名学生回外市探亲,正好遇到的发小跟段傲天是小学同学,两人叙旧时把当年的旧事当成谈资,才把这件事彻底翻出来。
传闻被描述得绘声绘色真实可信,然而陆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在李铭转学一周后,这件陈年旧事突然间就传的漫天飞,要说其中没有李铭的手笔,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陆然把他的猜测说给段傲天,他却不太在意,没什么情绪的说:“我也觉得是他搞的鬼。”
陆然看他表情漫不经心,完全不慌,突然没办法跟半个月前慌得一批的人联系到一起,想到就问出口:“你这次怎么一点不慌?”
段傲天正在专注的用吸管跟奶茶里的珍珠做斗争,头都没抬理所当然的说:“有什么好慌的,你信我就行了,其他人,无所谓,反正之前他们也没多待见我。”
一副全世界都无所谓,只要你信我就好了的漫不经心,好像漫天飞的谣言伤不到他分毫,陆然的不信任才是致命一击。
“再说,”段傲天成功吸上来一颗珍珠,心满意足的说:“又不是没经历过。”
陆然心里蓦然一动,看他喝完奶茶一脸餍足的样子,段傲天的头发保持一公分多的长度,长了就去剪掉,所以,永远有一层新长出来的毛茸茸的发茬,看起来就像一颗猕猴桃,陆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掌下的触觉细痒微疼,果然有点好摸。
他一时兴起不要紧,头上陌生异样的感觉让段傲天整张脸涨红,陆然在他头上毫无章法的乱扑棱,这就有点上头了,他恶声恶气的瞪着陆然:“你干什么?”没注意到的时候,脖子根悄悄红了。
陆然抿嘴憋不住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段傲天有时候这么好逗,见他笑开了,段傲天瞬间恼羞成怒,压低了声音凑近陆然耳边,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羞恼:“喂,你知不知道男人上面的头和下面的头都是不能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