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呢?”
“他还没有回家,等他回来妈妈已经跳下去,不治身亡。”
“我当时怎么样?”
夏星澈蹙着眉头想了想,他把自己印象最深的说出来:“我记得你是因为受到惊吓后晕倒,在医院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然后就变得很讨厌我。”
夏星澄试探的问道“那你知道爸妈之前的感情如何吗?”他已经知道了爸对妈的复杂感情,但是夏星澈并不知道,他该说吗?
“应该不是很好。”
他看着夏星澈满脸疑惑这下可以断定夏星澈肯定是忘记了:
“我上回做了一个梦,我梦到爸妈,虽然妈的脸没有看清楚但是感觉是,因为爸说他生病了所以最好就不要见我们,还说在妈妈发病的时候差点伤了我所以才把妈妈安排到隔壁的房子。妈妈并不是因为被爸爸强迫得的病,而是很早就要的,也不是因为被关在房子里被逼死的,而是她因为病发无法控制自己做出极端行为。”说完他看着夏星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夏星澈的反应。
他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六岁之前的记忆,这些他回忆起的事情也许就是自己忘记的事情,在他们父母与他们之间就是因为这样才把他们的关系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可现在他只担心夏星澈,他希望夏星澈走出来,走出那个本不该这样的深渊。
夏星澈被他这么一说愣住了,其实在他印象中父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被夏星澄这么一说他又有些模糊了,毕竟是很小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
夏星澄抱着椅背坐着,他看着夏星澈这么大个人眼睛还是通红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在医院时医生说的话让他耿耿于怀,他会不会某一天脑袋真的出问题了,比如再一次失忆或者失明。而夏星澈会不会因为受到刺激再一次情绪失控,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想到最近眼前频繁出现的大片绿点,还有刚才的眼前一黑,这些都让他充满着恐惧。
还有什么事情比命重要,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夏星澈,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
夏星澈身体一僵,这话像是某种暗示性的话语,他下意识的握住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像是在寻求藉慰,可因为穿着毛衣他摸不到那些凸起,不安的解开表带,动作很急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不受控的情绪呼之欲出。
可当手表‘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时神经猛地被扯动,他回过神,心有余悸那般重重喘了口气。
他喘息着抬头对上夏星澄的眼睛,这双眼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害怕恐惧,透亮的瞳眸中倒映着他略有些狼狈的模样,颤抖着捂住右手手腕处,他摸到了,摸到以前留下的伤痕,他这些见不得的伤疤全是他的懦弱。
不敢再直视夏星澄眼睑低垂,那眼里的关心是那么明显,正因为明显他才觉得难受,为什么他总是再给他哥添麻烦,他是不是应该快点读完书离开这里,是不是不应该再出现在他哥面前,那样他就不是麻烦,也可以掩盖他生病的事实。
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你跟我说,就跟我一个人说。”夏星澄的视线落在夏星澈所有不安的动作,随之他心里的不安也呼之欲出,还伴随着很多胡思乱想,这家伙不会真的做过傻事吧。
这话讲完气氛骤降,他抱着椅背等待夏星澈的回答,但是他却感觉到夏星澈此时的沉默是压抑的,这样的沉默掺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复杂到他都能感觉到情绪里头是有多强烈在抗衡着。
目光落在夏星澈没有抬头的脑袋上,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夏星澈始终不肯说,是觉得他会害怕吗?
“夏星澈,我不害怕你,但你不能让我害怕知道吗?”夏星澄像是想到什么伸手去摸着口袋,然后从里头拿出一根棒棒糖丢给夏星澈:“吃,吃完解千愁。”
这是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夏星澈看到这颗糖砸在腿上微微怔住,抬头迟疑看了他一眼。
“橙子味的,你不喜欢橙子吗,给你。”夏星澄双手交叠放在椅背上把下巴抵在手背上,他直视着夏星澈目光里带着从不曾有的坚定,还有鼓励:“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现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我已经想起来那这就是我们两人都要面对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在面对,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把所有的痛苦都压在心上,你明白吗夏星澈。”
夏星澈把这颗棒棒糖握在手心中,握得很紧,似乎是想用掌心的温度把这根棒棒糖融化,他低头看着棒棒糖上的字眼,光看着字就觉得这糖一定很甜。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走不出去。”很快糖纸上的字眼被眼眶的湿润弄得模糊,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握着糖的手开始颤抖:“就像是把自己关起来已经习惯了那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我已经走不出去了,我试过的,我真的试过了……没用啊。”
他已经用过全身试过,就算弄得伤痕累累都没有用,就是那东西一直堵在心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泄,他就连歇斯底里都是暗哑的。
“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