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星紫檀木,阳光下可以看到细碎璀璨的金色在紫红色的珠粒里闪烁。和何渡之前那串如出一辙,不过沈瑜这串的主珠上,刻的是一个“瑜”字。
两个人在大师父、二师父面前跪倒,大师父在何渡额前点了一点,说了几句对沈瑜来说过分高深的经文,提点了些什么,何渡认真听过后再次拜谢。
——
转眼冬去春来,已经是第二年六月。
毕业季到来,海哥迎来了自己的毕业仪式加联盟校队退役仪式。
当然,后面的那个“仪式”参加者就只有校队五个人,再加上何渡。
两个人虽然没有公开出柜,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是瞒不过的,驴哥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后来在海哥的开解之下也慢慢想通了。
毕业了,海哥要离开这座城市,也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不同,和在一起两年多的前女友任小丹正式分手。这个晚上海哥喝了很多酒,他也是第一次没有劝人酒。
最后海哥趴在酒桌上,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哭的,烂醉如泥的时候,还在哼着不成调的歌。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的嫁衣……”*
沈瑜听得心情也有些低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直到微醺。
醉意中何渡跟韩牧一左一右地搀着他回宿舍,沈瑜听到自己喃喃地问:“我们是不是也总有一天会分开?”
然后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温柔又坚定:“不会的。”
事实证明,失恋的状态不会在海哥身上停留太久,第二天再见面,海哥已经恢复了正常,阳光灿烂的见谁拍谁肩膀,还要已经接任他成为队长的沈瑜保证,今年也必须拿下全国冠军。
一行人把他送上返乡的火车时,海哥甚至引吭高歌了一曲《朋友的酒》,送行诸人纷纷捂脸回避,假装与他并不认识。
——
接着又是一个酷暑,这个假期沈瑜跟何渡一起申请了留宿,何渡在结夏安居期间短暂地回到小城,并且带来了一些消息。
——吴凡最终没被判强J,因为沈夏已经满了十四岁。但这件事在民风相对保守的小城还是造成了很大影响,吴凡彻底在人家眼里从一个不干不净的生意人变成了小混混,也再没办法觊觎白水寺那块儿地。
——去年三月,一位濒临破产的商人到白水寺祈愿,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产业在苟延残喘一个寒冬之后,竟然真的拿到了融资,现在势头蒸蒸日上,这位商人为了还愿出资重修了白水寺的院墙和庙宇,现在白水寺的香火也一天更比一天旺盛。
“简单来说就是以前回去我们只能沏两块钱一块儿砖的破茶招待你,现在可以沏千八百一两的龙井。”何渡这样跟沈瑜比喻。
沈瑜淡定的踹了他一脚:“不是招待我,是招待我们。”
何渡笑着把沈瑜的手攥在手里:“没错,是我们。”
“沈经国呢?”沈瑜看看何渡跟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眉眼显出几分温柔,“他们一家三口怎么样了。”
“这是个大新闻。”何渡说。
沈经国从那天吵架之后就再也没跟沈瑜联系过。
看得出来,沈瑜的负气出走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沈瑜也绝了报复的念头,毕竟沈经国还是把他养大,供他读书,也没有吸他的血,断都断了,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自己不够大气。
但显然吴凡不是这么想的。
——刚过完年,沈经国的公司被人举报偷/税漏/税,证据确凿,罪名详细。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沈经国缴纳了很大一笔罚金和滞纳金,正值春季进货,他很大一笔款子都积压在货物那里,手上一下周转不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沈经国今年主要投资的棉花,结果一大片棉花田都遭了火灾,沈经国没有上全险,保险公司的赔款只有一小部分,总体一核算,这个春天他赔得血本无归。
至于这片棉花田的火灾是巧合还是人为,坊间说法众多,并无定论。
沈经国一下资金链断裂,卖了房子出走帆城寻找新商机,何渡特意满怀负罪感却又幸灾乐祸地去他公司转了一圈,公司大门都被贴了封条,无限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