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渡带着沈瑜从后门进了白水寺,白水寺里有点躁动,有些年轻些、心境还没有那么淡定的僧人好奇地往前院去。

何渡随便抓人问了下,得知因为吴凡是在白水寺被抓的,敲诈勒索的事又和白水寺有关,二师父正在配合警方调查。

“我们去见大师父。”何渡说。

“见他干什么?”沈瑜有点心虚。

“我也不知道。”何渡说,“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总得跟他们解释才行。”

大师父正独自坐在佛像面前冥思。迈进佛堂的时候,沈瑜心里一阵紧张,有种拱了白水寺的白菜还要拎着白菜耀武扬威的感觉。

何渡带着沈瑜一直走到大师父身后五步,垂首而立,一语不发。沈瑜偷眼看他,何渡垂着眼,看得出他心里既紧张又歉疚。

大师父听到响动,转过头,看到是何渡和沈瑜,他也没露出惊讶之色,只是慈眉善目地施了一礼,口宣佛号。

之后大师父温和地看向何渡说:“回来了?”

何渡没回话,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第90章 暂别白水寺

沈瑜心里一慌,也赶紧跟着跪下。

大师父声音很平和,带着岁月的刻痕:“快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跪?”

“我对不起师父。”何渡垂着眼。

“你不是空门中人,年纪大了,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大师父说,“何必说对不起?”

“可我……”何渡看了沈瑜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可我没办法成家,我的伴侣和我一样是个男人。

沈瑜猜到了何渡的潜台词,何渡要是真把两个师父看做亲人的话,心里一定会有这种歉意。

大师父闻言,也跟着何渡的目光看了看沈瑜,沈瑜本来并没觉得心虚,可大师父一眼看过来,他顿时慌张地垂下眼。

“一切善法皆平等,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一切众生皆平等。”大师父说,“这个道理,你自己应该很明白才对。”

何渡错愕地看着大师父,眼里滚动着震惊和愧疚之类的情绪,之后他深深行了一礼又说:“我今天带他走,也许就很少会回来了。我对不起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

大师父听到这话竟然笑了,那个瞬间沈瑜想起在各个佛寺中常会见到的笑口弥勒。

大师父伸手,轻抚何渡的发顶,他的手掌皮肤皱缩,如同一棵伫立寺中的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