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救的那对父子,父亲伤势过重,在医院去世,孩子的母亲几个月前刚刚病逝,所以父亲才经常把孩子带去上班的地方,一夕之间,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没有了双亲。
任燚住院的那几天,中队的战士和领导陆续来看过他,但他一直精神不振。
宫应弦白天查案,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晚上几乎就住在医院。俩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大部分时候,都是宫应弦陪着任燚沉默。
住院一周后,任燚坚持要出院,谁都拦不住。
出院后,任燚一直没敢去看孙定义的父母,组织上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慰问和抚恤,葬礼则定在下周一——那一天刚好是七年前孙定义进中队的日子。
这些天来,整个中队的气氛都很压抑,从前的嬉闹欢笑只存在于记忆中,每个人的心都充斥着悲愤。
这天,趁着战士们出早操,任燚独自进了干部宿舍,走到了孙定义的床前。
虽然消防改制之后,他们已经不是军人了,但始终还保持着军人的作风和习惯,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桌子上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动过。
任燚坐在了孙定义的床上,恍然间,仿佛下一刻,宿舍的门就会被推开,晨练归来的孙定义会一边说笑一边走来,聊昨天看的球,讨论中午吃什么,他甚至能回想起孙定义笑起来时,脸上的每一道纹路。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如果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吱呀一声,宿舍门被推开了。
任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现一丝光芒,只是在看清来人后,眼眸再次暗淡下来。
崔义胜有些惊讶地看着任燚:“任队,你……”他看到任燚坐的正是孙定义的床,眼神变了。
“你怎么回来了。”任燚平淡地问。
“不舒服,请了假。”
“好好休息吧。”任燚站起身要走。
“任队。”崔义胜咬了咬牙,迟疑地问道,“那天……如果我早点上去,会不会……”
他因为空呼余量不足,且救援服破损,被任燚勒令下去换衣服,并背几个备用空气瓶上来。他下去之后,向指挥员汇报内部情况、换衣服、取瓶子,返回,前后最多不超过十分钟,任燚已经带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