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觑了她眼:“若我猜对了,等柳嫔诞下皇嗣,大可自见分晓,不必急于一时。”
稍顿,楹窗外吹进一丝轻风,烛火忽明忽暗,周琪不得不说出另一种可能:
“可主子有没有想过,若真如您所想,她怎会叫这孩子平安生下?”
阿妤倏地坐直,拍了下脑袋,想起柳嫔被查出有孕后,明明瞒了许久,后来却张狂万分的做法。
是了,后宫妃嫔不会看她安然无事地生下皇子,若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恐怕是柳嫔也不会任由这个孩子生下,毕竟那孩子可就是铁证了。
阿妤拧眉,还待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琉珠说:“主子,热水烧好了,可要现在抬进来?”
阿妤看了眼天色,估摸着皇上快要来了,就朝外说:“抬进来。”
至于柳嫔一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此时查出来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透着青墨屏风朝外看去,阿妤眉梢不易察觉地轻动,她偏头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已是戌时了。”
待换好衣裳,阿妤坐在铜镜前,没人想吃一嘴胭脂,她也没费那个心思涂抹,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不知朝外看了多少次,殿内不知何时渐渐寂静了下来,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琪迟疑了下:“主子莫急,许是前朝有事耽搁了。”
话虽这般说,却是将手中的玉簪扔在了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琪戏谑地看向她。
阿妤不看她,自行起身躺回了软榻上,恹恹地抱怨:“将我头上的簪子都拆了,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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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琪没动:“皇上许是快来了,这时拆下,可没时间再戴了。”
阿妤怒瞪向她,周琪不为所动,只看着她轻笑,终于外面有了动静,阿妤翻了个身,扭头朝里不闻不问。
见此,周琪无奈,自己退出去,却没看见皇上,只看见了御前的小刘子,她眼底的笑意顿时消了去,扯了下嘴角:“刘公公,怎是你自己来了?”
小刘子看得见她神色变化,吞咽了下口水,低声问:“钰主子呢?”
周琪拧眉:“御前早早地宣了旨,我们主子可不是候着皇上呢。”
她特意咬清了“早早地宣了旨”几个字,话里透着的几分怨气,叫小刘子讪笑了几声。
他朝里看了眼,也不敢往里走,只压低声音说:“皇上原是过来了,可——”
他刚欲往下说,就被人打断:“可是什么?”
小刘子一顿,抬头就看见钰修仪倚在门边!,身边琉珠等人小心伺候着,她青丝微湿,芙蓉面上映着红唇欲滴,轻轻斜眸,不悦中依旧透着风情。
小刘子只看了眼,就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恭敬地作揖行礼,被阿妤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别来这套,皇上呢?”
她说话时,眉眼轻斜,说不出的娇气和刁蛮,端得是宠妃的架子,若是封煜在这儿,许是会笑,可不得不否认,他喜她的小性子,而她心知肚明。
小刘子苦着脸“哎呦”了一声:“钰主子,您可别生气,奴才这不是给您报信来了嘛?”
他声音变得稍慢吞吞:“皇上他……他路上遇见了柳嫔主子……”
见钰修仪眸子微眯,似有些危险的模样,小刘子忙忙说:“钰主子,您也知道,柳嫔如今是何情况,这恰好遇见了,皇上本是该到了的,可柳嫔瞧着似是不舒服,皇上才被绊住了脚。”
“即使这样,皇上还是叫奴才先来给钰主子报个信,可见,皇上心底还是有钰主子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