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凌带着深夜的寒意踏进来,洛伊儿坐在那里,仰着脸面看着他,方瑾凌一愣,眸色的淡淡凉意散去,上前隔了一步握着小姑娘的手。
因为他看见小姑娘只穿着里衣,他身上有些凉。
方瑾凌微皱眉,低声问:“娇娇怎么了?”
洛伊儿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他眼角,方瑾凌微愣,这是他往日最爱的动作,不管是在床榻间,还是室外,他格外喜爱抚上亲吻小姑娘的眼尾。
洛伊儿眼底浮上些许心疼,尾音有些软糯:“殿下看起来好累。”
方瑾凌心底染上酥酥麻麻的痒,他拿下小姑娘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下,笑得温柔:“我没事。”
“可我心疼。”
闷闷的一句,让方瑾凌说不出话来,他顿了顿,身子上也暖了些,他顺着床榻坐下来,将小姑娘搂进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发丝,小姑娘乖巧柔和地靠在他怀里。
半晌,方瑾凌才低低开口:“等到了衢州,该是娇娇的生辰了。”
“娇娇喜梅,我陪娇娇去赏梅可好?”
洛伊儿忽地偏开头轻笑出声,声音糯哑的:“殿下是不是傻,那时不过刚刚八月,那里来得梅花?”
方瑾凌眸色微暗,沉声承诺着:“只要娇娇想看,就会有。”
洛伊儿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紧紧咬着唇瓣,忽地眸子染上些许湿润,她尾音越来越哑,糯糯可人:“好啊,殿下记得,我生辰那日,要陪我去赏梅。”
方瑾凌似察觉到什么,搂着小姑娘的手微微收紧,他手指微用力,将小姑娘的脸颊抬起来,就看见小姑娘眼角有泪珠滴落,他心下微涩微疼。
他叹了一口气,将那滴泪珠抹去,什么话都没说,低头吻上小姑娘的娇唇。
洛伊儿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床幔被放下,红烛点点燃烧,只偶尔溢出声声破碎,令人心疼难耐。
黑暗中,洛伊儿睁着眸子,她有些失眠。
从来到这里后,她只有一次像这般失眠。
那次传来靖王在凉州染上天花,被放弃独留在凉州的时候,她也是像这样一样,睁眼直到天明。
可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身旁传来些许动静,有人将她搂紧,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让她不要担心。
她们在豫州足足待了七天,才继续向南走。
那日观音寺遇到的人,洛伊儿也和方瑾凌说过,方瑾凌说由他接手去查,洛伊儿也就收手不管了,只是少不得嘱咐庆雅一番,让她多加小心,庆雅也听话地日日安静地呆着。
也是因为京城现在乱了起来,才没人奏他们一行人玩忽职守,慢慢悠悠地,就好似忘记身上还背负着圣命一般,原本京城到衢州不过七天的路程,一行人愣是走了半个月,在八月出头的时候,才到了衢州。
到了衢州之后,众人依然住进了一个别院,照例见过知府家眷一行人之后,她才从卫风口中得知,这个别院是殿下名下的。
洛伊儿也不算是很惊讶,靖王身为皇子,有几处别院似乎一点也引人奇怪。
到了衢州,查清前知府一府的命案一事就不得不提上行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