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很爱我,我也会很爱它。”
范卓文在他眼里丧失了颜色,不具备任何气息,成为一台提供精子的仪器。
白鸢会有些阴暗地重新定义这个小家的关系,他为丈夫的起居餐饮所做的一切努力,仅仅在于他需要一颗健壮的精子,给他带来一个生机勃勃的孩子。
“这样的想法,会让我不那么难受。”
白鸢苦笑着,不希望楚艾看到自己的表情,他轻声问:“是不是很……畸形?”
楚艾不让他埋住自己的脸,去吻他的眼睛:“当然不。”
范卓文持续出轨,再在某天得知omega能嗅出其他信息素的真相。
然而什么也没改变,就像白鸢默默消化了一切一样。
他们默契地达成了互不揭穿的关系,心中了然对方的隐瞒,也知晓自己被看穿,就像两块面对面的镜子。
再若无其事地继续行骗,并以此取得报复的快感。
这样病态的关系甚至增强了伤害对方的快乐,因为你知道对方能看清,你的故意为之。
除此之外,纠缠一点完全标记下,恹恹痛苦的爱。
在一个又一个的相拥而睡里,把彼此的罪恶捂得越来越烂。
说白鸢软弱,实在很对。
毕竟他偶尔也享受这样的表面和谐,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拥有一点什么,被敷衍地爱着。
更为诡异的是,他的软弱,又恰好能与范卓文的恶意进行抗衡,胜负难分。
“我没想赢过他,但又不是那么愿意认输。”白鸢很疲惫地说,“我输不起,我什么也没有。”
所以每天、每天,孜孜不倦地等待那个会属于他的孩子。
好不容易它来了,狂喜,又被照片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奇怪,我明明知道他出轨,也还是想要孩子,想了很多年。但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心愿很自私。”
他成为了父亲,或者说母亲,怀里不是盛满他愿望的空气,是切切实实能降生的一个宝贝。这让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孩子的父母关系”坐视不理。
白鸢头一次如此痛恨范卓文的不忠,也憎恶起自己,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肚子,像要遮住宝宝的眼睛,叫他别看,别看这段腐烂的关系。
还有一个极为微妙的点,如果范卓文能持续保证自己的出轨不被外人发现,白鸢或许也没那么在乎他爱不爱宝宝,但那张照片打破了这对伴侣心照不宣的平衡,把他们的假意拥抱扯开了,露出他们胸前空无一物的窟窿。
“你知道吗,我只是下意识怪他,找的人没分寸,而不是别的什么。”白鸢垂下眼睛,“万一哪天被宝宝知道了呢?我之前在医院跟你说的,担心‘它得不到完整的父爱’,其实是借口,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受不了的,是他的欺骗不够完美。”
连带白鸢的佯装不知,也没了躲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