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恶劣。”付琼说,“你可能有时候自己会模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那时候是小男孩,表达喜欢的方式当然就是喜欢逗逗人、欺负人啊……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肯定成熟了啊。”

“嗯……”柏沁撇撇嘴。

付琼补充道:“隋桢大学时候追我不是也这样,你还差点因为这个跟人家打架,你忘了?”

“有点印象。”柏沁含着筷子道。

“所以你想起了谁。”付琼忽然凑近他问。

“啊?”柏沁慌乱摇头,“没想起谁啊?”

付琼早就已经把他看得透透的,他边哼哼边退回身子到自己座位上:“不和我说也没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什么?”柏沁吞了口口水。

“我问这话时候你想到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付琼笑笑,拿起酒杯磕了一下他的杯子,“对吧?”

柏沁听见杯子清脆的磕碰声,像他脑中一根紧紧绷住,忽然断裂的弦。

付琼说的对,他再清楚不过了。

柏沁今晚心神不宁,或者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平静,今夜从他们说起第一个字开始,他的脑子里都在转悠着秦安启的样子。同学发小说的那些他小时候欺负喜欢女同学的事情他一件事也不记得了,那些模糊的记忆都被冲走在了长河里,唯独此时此刻,每一句什么“欺负”“喜欢”,都按在了秦安启的身上。

喜欢。

喜欢逗他,看他特别害羞的样子。

又会因为他偶尔的语句,变得迷茫起来。

会因为见面开心,会因为不能见面难过消极。

柏沁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面的东西,秦安启对他的诱惑力是他自认为秦安启对他单向的东西,但如果换一种说法,变成柏沁对于他的单项感觉呢?

那不就是“喜欢”吗?!

但男的喜欢男的这件事……这题真的超纲了。

越想越离奇,他连嘴里在嚼什么都不知道,耳边是闹哄哄的劝酒声,他虽然滴酒未沾,脑子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个念头,它在柏沁的脑海中誓要冲破千军万马,在他的脑海中拼命挤出。

他现在非常想……他想见秦安启。

他想确认一些东西,这秦安启身上及在他身上的变化。

柏沁想完放下筷子,看了眼手机,晚上八点半。

可能是动静很大,付琼在旁边微微侧脸。

“要走了吗?”付琼问道。

“嗯。”柏沁应了一声,从座椅背上拿了自己的包挎上,“这顿我请了,你们继续吧,我得先走了。”

“去吧,我一会和他们解释。”付琼笑了笑,对他竖了个拇指,“加油。”

“……”柏沁总觉得付琼这笑容里有种莫名洞察一切又不挑破的诡异感,“啊……好,拜托学长了。”

柏沁站起来和其他人告别,倒是没几个人听见,沛沛遥遥看了他一眼,艾维还隔着桌子喊他别走,柏沁对他们挥挥手,把这些乱哄哄的声音甩在脑后,关上了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