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旖旎脸色更沉,温烺转身就溜了。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可怕,只有她一个人被死一般的寂静无声地包裹住。
支着脑袋放空了一会儿思绪,她从办公椅起身,走到一边去,打开了空调。
面朝着窗,伫立片刻。
四处凉风流窜,薄荷凉烟的清冽烟气徐徐飘散开。
她嗓子还疼着,没留神吸得猛了,一股辛辣窜入喉咙,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
咳得眼眶通红。
*
一直拖着没打电话,工作忙起来也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
下午拍摄开始前,LAMOUR的几个骨干坐在一起开了个会。当然,一齐参会的还有沈京墨从S&R指派过来的人。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就是不在一栋楼,平日参加什么活动、大秀什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S&R是业内前辈,彼此都挺谦让,其乐融融。
对方倒也不乖张,主要意见还是听从LAMOUR这边的安排,他们只针对这边的想法做一些必要的纠正和指导。
的确如温烺所说,是沈京墨派来帮忙的。
一切都很完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氛围轻松,罗晶和温烺全程连连点头,对方提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建议,他们也没什么相左的意见。
直到问到陈旖旎,却被连连驳回否决。
一次又一次。
陈旖旎作为LAMOUR的设计总监,按理说,是最有意见驳回权的。商讨过程中她毫不客气,有一说一,不行就是不行,连斡旋的把戏都懒得与对方玩。
虽非刻意找茬,她的考虑也都在理,但言辞不乏尖锐,几番下来,搞得双方意见冲突,难免有些尴尬。
中场休息,助理为他们一一送来了咖啡。
温烺坐在一边,用胳膊肘搡她一下,咳嗽了下,压着嗓子问:“喂,陈旖旎,你今天吃错药了?那个为什么不行?”
陈旖旎微向后,靠入座椅里,眉眼微挑,指着新制定的策划方案无奈地解释:
“朋友,离定稿还有一周,你觉得我们有时间让model去国外拍吗?我们就这么点人,你或者我,或者谁去当监工了,我们还轮转得开吗?”
“不还有……”温烺扬眉,示意对面S&R的人,“他们吗?”
陈旖旎眯了眯眼,眉间蕴着怒。
她起身,把那几张轻飘飘的策划案拍在温烺面前,微向前倾身,对他轻笑起来:“行啊,那我希望你明天就跳槽,到时候你跟他们就是自己人了——也不用求人帮忙了,还想特意打电话去道谢,对吗?”
说罢笑容一敛,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火气还挺大。”温烺看着她背影,没好气地笑了笑。
从会议室一路出去,越过公司前侧长廊。高跟鞋沉稳的声音一路蔓延入了楼梯尽头的卫生间。
陈旖旎找了个隔间进去,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
感冒还没好,头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