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余光又看到她空荡荡的无名指。
陈旖旎也注意到她视线,她轻轻地撒开了陆眠,抬起手,看着自己无名指的位置。
依稀能想起,先前那里还有一圈浅浅的齿痕。
是沈京墨的齿痕。
好像是他给她,套上了一枚戒指。
她眯了眯眼,忽然觉得从开始到现在,相遇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都可笑至极。
“陆眠。”
“嗯?”
“你说,现在这样,你一直跟我道歉,我要怎么回应才好?”
“……”
陈旖旎问的很真诚。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眠。
她只是看着自己无名指。
依稀,有阳光穿透她指缝,落在她眼睫上,她视线跟着朦胧了片刻,又轻笑着,似是在问陆眠,却又不是,
“我要,怎么面对你们呢?”
“……”
陆眠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我真的累了,”
陈旖旎叹着气,又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缩回,将五指蜷缩在手心,攥得很紧。
她再开口,声音透着比刚才还要浓重的疲倦,“陆眠,我真的很累了。”
陆眠只是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一切都,太乱了。
谁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谁。
不甘心的人,还是不甘心,逃不开的结局,还是逃不开。
就连她们曾自以为完美无瑕、默契至极的友情,也因无从埋怨起的“不默契”产生了裂痕。
沉默冗长到,几乎横贯一整个世纪。
“你开车来的吗?”陈旖旎突然问。
“……嗯?”陆眠一怔,点点头,“对,我自己来的,没让司机送我。”
陈旖旎又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眼角一勾,抿着红唇,对陆眠淡淡地笑,“能送我去趟机场吗?”
*
天空中好像开始飘雪了。
今年的港城秋末几次大降温,昨天就在预报今天会降雪了。陆眠还没当回事。
她打开了雨刷器,拨开如细沙般的雪。
虽然这么做没什么必要,但她就是想盯着点儿什么,不至于太尴尬。
陈旖旎话很少,她一路开着车,却几乎对陈旖旎说了所有能说的事。
陆眠说,她的确之前为了散心去国外旅游了大半个月,最后也是真的去了南非支教。
也是那时与国内联系,然后知道了沈何晏和她不仅在谈恋爱,还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