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名顺手把人勾进怀里,带着他往二楼的书房走:“没事,我姥爷想跟你说两句话。”
沙鸥略微迟疑了一下,抓住陆惟名搭在肩上的手腕,说“跟长辈说话,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装得有点规矩的样子?”
“嗐,用不着。”陆惟名手臂紧紧箍在沙鸥肩膀上,甚至愈发加重了点力气,“我什么德行我姥爷知道,不用装,再说——这不显得我和我同桌感情甚笃嘛!”
说话间,沙鸥已经被他拖拽到了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开着,苏康源听见声音,从宽大的木案后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画到一半的画,笑着招手让他们进去。
还不等沙鸥开口问好,陆惟名便一个巧劲,把他往前推了一小步,而后按捺不住献宝似的神情,对苏康源说:“姥爷,这就是沙鸥,我同桌,兼职私人补习老师和我的长期饭票,人特厉害,成绩年级第一,厨艺冠绝丰玉!”
沙鸥虽然顶着“别人家孩子”的头衔活了十七年,但是这种当面听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丝毫不加掩饰地夸奖赞誉自己的事,还是头一次遇见,登时觉得耳根隐隐发热,少见的语塞了片刻。
而且......沙鸥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陆惟名,那意思像在说:你还能夸得更夸张点吗?
苏康源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美滋滋但就是一脸骄傲的外孙,又看看面前这个清瘦斯文的少年,呵呵一笑,问道:“沙鸥?”
沙鸥正色回答:“......是,姥爷好,叨扰了。”
苏康源笑着从木案后走过来,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这个清隽利落的小伙子,说:“别客气,哪里算得上叨扰,人呐年纪越大越爱和你们年轻人待在一块,总觉得沾点新鲜气,自己也就忘了岁数了,而且,惟名刚转学不久,在学校多亏了有你处处提携帮助他了。”
“没有......”沙鸥轻声道:“是......是他照顾我多一些。”
陆惟名笑吟吟地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聊天,却不插话。
苏康源转身拿起红木案面上的那方石砚,说:“这个小礼物我很喜欢啊,有心啦。”
见老爷子这么说,沙鸥心里暗暗绷着的那根弦才稍微放松,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来:“您喜欢就好。”
苏康源手指摩挲着石砚上的暗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自语了一句:“沙鸥......”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是。”说不上为什么,这句诗从苏老爷子口中念出来,竟让人无端觉得亲近,沙鸥轻笑道:“名字是我爷爷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