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名拉着人走到沙发边上,将沙鸥按在自己旁边坐下,六个人,十二双眼睛,目光碰撞,却各自沉默。
沙鸥看着眼前几个人三堂会审的架势,暗自叹息。
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局面有多难堪,他也没想过逃避退却,遑论这几个人都是和陆惟名一起玩大的朋友,是曾经的队友,现在的挚交。
包厢里没有开音乐,安静得让人有并非置身酒吧的错觉,这样的偏安一隅中,沙鸥目光从桌上的酒瓶上掠过,而后抽回了被陆惟名握紧的那只手,起身,开酒,亲自给面前的四个人倒满。
赵书远依旧是几个人中最为内敛细腻的那个,再加上这几年的教师经历,读懂人心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不说别的,就单单刚才沙鸥进门时,陆惟名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就已经诠释了一切,所以此时,他们几个再端着拿捏也没什么意义,只要确定一件事,就够了。
赵书远给旁边的几个人递了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周凌风端杯,冲沙鸥略一点头,沙鸥从善如流地举杯,向他遥遥一敬,而后二话不说,一整杯酒扬手就灌进喉中。
他喝满杯,其余四个人抿一小口,接连三杯皆是如此,三杯开场酒过后,局面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方凯放下杯子,吐出一口酒气:“哥们儿,当年你和陆哥的事,我们也算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不管怎么说,当初你够狠。”
李赫握着高脚杯,冷笑一声接话道:“你知道当初从丰玉回来,我兄弟参军前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沙鸥垂着眼睫,所有的情绪被封存在眼底,没说话。
周凌风起身开了第二瓶酒,再给沙鸥倒满:“这么说吧,要是杀人不犯法,估计那时候我们哥几个已经跑到丰玉弄死你了。”
坐在一旁的陆惟名皱眉提醒:“你们差不多得了。”
沙鸥却慢慢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应该的。”
随即他端杯,杯底轻轻在桌面上一磕,再次喝了个干净。
放下杯子,周凌风接着倒酒,沙鸥来者不拒。
陆惟名终于按捺不住,扣住他意欲再次端杯的手腕,沉声道:“行了,再喝胃疼。”
“不至于。”沙鸥拿开他的手,头顶的吊灯在他眼底铺上一层细碎的光芒,一双清冷无双的眼睛,此时看过来的眸色竟然堆积着满溢的温柔,“你送我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