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叔的鬓角边,开始冒出冷汗……
那孽子竟然还想和江东联手,强夺自己的荆南四郡!
吴侯要是真答应了此事,战至关键时刻忽然背刺,他刘玄德又岂有不败之理?
“刘皇叔既与那刘子烈是父子,何以到如此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孙权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也是殿内所有江东臣子的疑惑。
“你父子之间到底因何事反目?”
“某连刘子烈邀江东攻击荆南之事都告知了刘皇叔,还请刘皇叔务必坦诚相待,休要在以【父子口角】之论来搪塞江东。”
孙权现在只想搞明白这父子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再愚笨,也不至于信了刘玄德那【父子口角】的鬼话。
霎时间,
大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刘玄德望去。
刘武这小畜生,竟想勾连江东对自己动手,真是好生阴险狡诈!
也罢,既是他不念父子之情,我又何必再犹豫手软?
刘玄德满腔愤恨,故作一声长叹:“本是一桩家丑,吴侯既然如此推心置腹,备也只能如实相告……”
“数月前,隆冬大雪,长子刘武忽然不见了踪影,我便遣人四下寻找。”
“直到夜半时分,刘武才冒雪归来……”
随着刘备的讲述,一副似真似幻的画面恍惚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茫茫一片的庭院中,
刘武顶风冒雪,
站在大堂外。
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满是残忍的兴奋。
“父亲!江夏急报,长公子刘琦突发急症,暴病而亡!”刘武双眸中,兴奋与狠毒交织:“孩儿远赴江夏,深夜而归,就是为那刘琦谋划这场【急症】……”
“刘琦一死,整个荆州还有谁能比父亲更有资格继任者荆州之主?!”
“这荆州终究是父亲的基业!”
刘备脸色深沉,一言不发。
那一夜,刘武径入公安郡守府邸大堂内,面对堂内的幼弟阿斗,更是出言不逊:“我为父亲立下何等功劳,方能入此堂内!”
“你这区区孺子,尚不能建功立业,为父分忧,没事老来我家做什么?”
“还不快与我出去!”
……
吴侯大殿内,刘备那痛惜的声音还不曾停:“备万万不曾料到,刘武这竖子的心性竟如此狠毒。”
“当年我被那曹孟德追击的无处可去,是刘景升收留了我,他视我兄弟,公子刘琦更视我叔伯,岂料这刘武为了他自己日后能继承荆州,竟背着我杀了刘琦……”
刘玄德说的沉痛悲愤。
诸葛亮听得目瞪口呆。
这……
“咳……”诸葛亮以羽扇掩口,不停的咳嗽示意刘备不要再胡沁了。
但刘皇叔只是回以眼神示意……
军师怎么忘了来时在船上说的话?
此行目的其一便是要让刘武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再无人去投靠归顺,断掉他往后崛起的可能!
想到这些,刘玄德心中也不由无奈,虽然自己本心也不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污蔑刘武,但刘武逼迫至此,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或许看明白了自家主公的眼神,诸葛亮低声叹息,再不言语。
刘备对刘武的【控诉】还在继续:“……这逆子更是对幼弟无情,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便不把幼弟放在眼中!”
“全当我刘玄德已入了土,去欺负孤儿寡母!”
“备实在是看不过去刘武的狠毒无情,因此当堂呵斥了他,告诉他自己决意要立阿斗为世子,就算是阿斗把这个位置做到死,也不会留给刘武。”
“但当今乱世,我又岂能当真立一孺子为世子?”
“备亦只是想让刘武自省改错而已,待他诚心改过之后,再复立他为世子。”
“岂料这刘武气量狭小,竟真的出走公安城,甚至还干下了劫走郡主的荒唐事……”
刘皇叔终于把刘武出走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说完了。
大殿内,江东君臣已然是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刘备父子之间反目,竟乃是因为刘琦之死。
居然是因为刘备不愿立刘武为世子,才让刘武愤而出走公安城!
“怪不得,怪不得刘子烈换名来至江北。”
“鞍前马后,辛辛苦苦,最后本该属于自己的世子位却归了七岁幼童,难怪他要愤而出走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