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出不来,自己自然也不能贸然前往。
程兮冽转到一个小超市,买了几根火腿肠以及纸和笔,塞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拉高衣领,慢慢向厉家走过去。
距离厉家大门最近的一棵梧桐树,程兮冽靠在树后面,掏出纸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向着大门的方向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
躲在树后等了片刻,没有动静。
程兮冽又吹了一声,轻唤:“秤砣!”
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
“吡呲”程兮冽发出一个细微的气声,秤砣的耳朵动了一下,很有灵性地跑过来。
“好小子!”程兮冽亲昵地揉着它的头,给它吃了一根火腿肠。
秤砣激动地舔着程兮冽的手,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嘘~”程兮冽示意它安静,拿出写好的字条,用力折了几折,让秤砣用牙咬住,“秤砣,拜托你,把这个交给厉烬,给厉烬,知道吗?”
秤砣摇摇尾巴,欢脱地跑了回去。
程兮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把纸条递给厉烬,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程兮冽绕到别墅后院,有棵巨大的法国梧桐,距离厉烬卧室的窗户不远,他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
找到一个较粗壮的枝丫,程兮冽跨坐在上面,背靠着主干,双脚勾在树枝上稳住身体。
后腰疼得厉害,程兮冽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到了温热的液体,伤口在渗血。
他把手抵在后背上,尽量减少动作,紧盯着不远处的窗口,期待着下一秒,厉烬会推开窗,露出笑脸。
时间在冷风吹拂的枝丫间,缓缓流走。
每多等一分钟,程兮冽的心就更凉了几度。
勾着树枝的脚已经隐隐发麻,对面的窗子,仍旧没有动静。
也许,他真的想错了。
也许,他们只是去度假了。
程兮冽翻出手机,看着厉烬发给他的微信,尽管这些天已经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多到每一条他都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可他仍旧不放心,在里面寻找着蛛丝马迹,着魔了一般。
注意力落在手机上,眼睛的余光却捕捉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白色的,突然出现。
程兮冽一抬头,厉烬的窗户缝隙里,塞出了一张纸,用很粗的油画棒写着:兮兮,我在呢!
程兮冽的心,被重击了一下。
他真的没走!
他就在那扇窗户后面。
他却出不来。
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看起来写得很急,也许手还是抖的。
很快又有一张纸塞出来:窗户被封上了,手机也没收了。
接着第三张:假性易感,我爸反对。
程兮冽明白了,对同性易感,不被理解和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吧,他爸爸把他关起来,以断绝他们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