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度,怪不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旁边袁茂嘉睡得正熟,还打着小鼾,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好吃的,咂咂嘴,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
酒店一米八的床,他睡得横七竖八,一个人就占了一米七宽,两床被子,一床压在身下,一床紧紧箍在怀里。
要早知道他是这睡相,宋让宁愿去睡沙发。
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决定去客厅找温暖。
昨晚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不可思议,他被袁茂嘉邀请来找许时西喝酒,许时西还亲自把酒递到他手上,虽然入口的酒又辣又涩,但那是宋让第一次体会到酒的美妙,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杯酒是许时西倒的。
许时西保护嗓子滴酒不沾,宋让喝得也不多,朱雯带来的那两瓶酒是被她、温和宣和袁茂嘉三个人瓜分完的。
好友聚在一起免不了就要追忆当年,特别是当许时西作为中心人物,而尝试融入小群体的人是他粉丝时,话匣子根本关不住。
一晚上宋让听了好多和许时西有关的过去。
比如许时西乐队的第一场演出是在一个居民小区,他们在表演,小区里的阿姨们在跳广场舞。
比如乐队所有人都因为经常逃课去酒吧表演被叫家长,只有许时西仗着回回年级第一威胁老师,如果通知他的家长他不能保证自己下次能考成什么样,把教导主任气得够呛。
再比如某年情人节的时候他们在街头表演,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把男朋友送的花一支支抛过来,表演结束时许时西面前的玫瑰是温和宣和乐程面前的两三倍。
这些过去和曾经宋让没有参与过,但光听他们讲都似乎钻进了他们的回忆里,和他们一起经历。
宋让觉得他又更喜欢许时西了一些。
他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宋谦,感谢哥哥给他安排了《硬盘危机》这部戏。
他一边想一边拉开门,客厅里微弱的光在他脸上投出一道长细的光痕,他的动作在看到窗边的人时戛然而止。
男人穿着纯色睡衣,站在窗边,肩背挺阔双腿修长,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缓缓地转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宋让看到许时西皱了皱眉。
宋让的视线落在他双唇间叼着的香烟上。
香烟还未点燃,但他手里的打火机正冒着一簇蓝色的小火苗。
“许时西,”宋让顿了顿,走出去带上门,他斟酌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吸烟对嗓子不好。”
许时西看着他,过了两秒,打火机上的火苗蓦得熄灭,他取下唇齿间的香烟,低低应声:“我知道。”
作为一个歌手,没人比他更清楚烟酒对嗓子的伤害。
“你原来也会吸烟啊?”宋让和他并肩而站,才发现楼下仍然逗留着三五个粉丝和记者。
刚才许时西就是站在这里,看着楼下亮着的灯牌的吗?
他看了多久了呢?
宋让看向茶几上的时钟,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他不懂,如果说记者的行为他可以理解,但楼下执着的粉丝他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