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汪文龙的性格，能说出这四个字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原本汪文龙对这些所谓小鲜肉是十分没好感的：这些小鲜肉都是年纪轻轻就火起来的，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粉丝多连导演都不放在眼里。

之前他有个朋友就遇见个，听说那小鲜肉狂的，演技贼烂不自己检讨不说，多让他来两遍竟然直接甩手不干了，最后还是他朋友亲自去哄回来的。

他朋友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个圈里不大不小也混了小二十年，到头来还要去哄一个刚进圈没几天的小年轻。

真是……真是……唉！

汪文龙不想用小鲜肉，可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虽然是导演，看似剧组里最大，但却要向很多人和事妥协。

投资方，制片人，观众，收视率，播放量……

之前他倒是不妥协了，但拍出的东西叫好不叫座。

投资人可不管你豆瓣评分有多高，好评率有多少，你拍出来的东西播放量上不去，让人家投资方挣不到钱，人家投资方就不原意再投你。

像这次他拍《金牌律师》，拉投资就比之前困难了许多，有的资方还好一些，拒绝的委婉，起码留了一些体面，有的就很过分了，大喇喇的当面刺你，说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这窘况一直持续到签了杨一维。

这次都不用他主动去找投资了，资方直接上门。

汪文龙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感谢杨一维，还是该先感叹一下时代变了。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了这次拍摄鸡飞狗跳的准备，虽然这杨一维是他朋友给推荐的，还说这孩子不错，但杨一维拍他朋友的戏时还只是个配角，也不怎么红，当然“还不错”，谁又能知道这“还不错”的孩子红了之后又变成了什么样呢。

而且他和他那朋友性格也不一样，他那朋友拍戏时能差不多就得了，他可不行。

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较真，尤其是在拍戏的时候。

万一真把人家小鲜肉骂跑了，他估计着自己大概也没法拉下这板了几十年的老脸去哄人。

为此他还特意提前跟自己的副导演、执行导演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在自己脾气控制不住的时候拦一拦。

汪大导演已准备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尽量忍气吞声一把，结果杨小鲜肉根本没按汪导心中预想的套路出牌。

从进组第一天开始，杨一维就跟个模范员工似的，既不迟到也不早退，既不喊苦也不喊累，台词从来背的滚瓜烂熟，走位从来不会出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跟合作的老戏骨比起来，演技实在差了点。

不过汪大导演表示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杨一维一个选秀歌手出身，也不是什么专业演员。

当然，让汪大导演满意主要还是因为杨一维这孩子虽然刚开始演技差点，但人谦逊好学，又很是聪明灵气，稍微点拨一下，演技就蹭蹭往上涨，虽然跟人家老戏骨的戏还是比不了，但也算勉强能跟上老戏骨的戏了。

这就很好了，比他刚开始设想的已经好太多了。

大概是因为筹拍这部电视剧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磕绊，大概是因为刚开始预期太低，此时的平静顺利，竟让汪导生出了一种感恩的情绪，对待认真敬业的杨一维也就格外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