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陈安。
陈安其实不傻,大多数时候的陈安都聪明得要死。知道撒泼打滚让自己把他背回家,知道先买东西然后等着自己付款,知道挤掉自己的画室,把房间改装成他的实验室。
他很聪明,只要晚上躺在床上,抱着自己哄两句,说两句“乖宝宝”,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怒火,都会瞬间平息。但如果自己真的生气了,陈安也会低下头,拉着自己的手,和自己道歉。等自己心情稳定下来了,继续无法无天地闹。
那个时候,楚翰采几乎都快以为,自己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有一份正常人的工作,接触一群有美好未来的学生,回到家里还有个脾气不好的爱人,晚上也不必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则。他以为他能够把过往的伤口全都治愈,和陈安开始新的生活。
陈安不能生育,他也没有养孩子的计划。虽然爱好性格习惯大相径庭,但彼此支撑着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出去吃个饭,还能点两三个菜,还能把筷子伸到对方的碗里,夹走最大的那一块肉。周末的时候,也能开个车去郊外的风景区散散步。
这样正常人的生活,是楚翰采梦寐以求的。
有一次,楚翰采拉着陈安去看流星雨。
陈安比自己宅,他喜欢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做些研究。或许是多年被关在楚家大宅里,得了自由的楚翰采喜欢到处走走。陈安不愿意去也没有办法,楚翰采一车子给人拖到了荒郊野岭,安营扎寨的地方。
两个人躺在帐篷里,看着一整片星空璀璨。
“看这个有什么意思,看看视频不就行了,”陈安大半夜被拉出来,心里的怒火未消,嘴里不饶人抱怨着,“还大晚上的把人搞出来,你有没有设备,我俩过来拿肉眼看不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楚翰采着急上火地把人扯出来,却还真没想过这天文望远镜的问题。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计较,”陈安侧过头去睡觉,“肉眼也能看得见的,碰运气吧。”
他嘴上抱怨,却没想着提前离开。看楚翰采半天没接自己的话,陈安还坐起身来,靠着楚翰采的肩膀陪他一起等着。
“是想许愿吗?”陈安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的脸,慵懒地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显得更加诱人。
愿望,承载着美好与期盼。这样的东西,对楚翰采来说太过奢侈了。
他伸手勾勒着星河的模样,“我只是想看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