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丞相!”
张喜、朱盖、曹休等诸多被刘武砸下马,却又一时无法起身的武将,无不咬牙切齿,趴在地上艰难朝着曹丞相身影所在爬去,自赤壁之战后,曹军何此逢此大败,受此大辱?!
所有还在马上的曹营武将,个个心若死灰,满脸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丞相被擒,岂不是说这场西陵之战,他们竟然输了?
不,不止是输了西陵之战!
若是曹丞相为那刘子烈所害,北方马上就要不稳,朝廷里,天子和那些汉臣又岂能放过这个对付丞相势力的好机会?
到时内外夹击之下,丞相的大业必散,那他们这些依靠丞相得富贵的武将,又岂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曹营诸将无不脸色发白……
此刻,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曹丞相无论如何不能有事!
哒哒哒~
刘武胯下马缓行不停,直直的向着前方西陵城而去。
前方密密麻麻的曹军下意识的后退,后退,再后退!
远远望去,好似海潮汹涌升落,惊涛翻卷。
哒哒哒!~
忽然,有二十余骑纵马狂奔冲向前方的曹军士卒,为首者正是曹洪、曹休、程昱等曹营尚存的文臣谋士。
他们高声嘶吼:“散开,快散开!所有人不得擅动,不可误伤了丞相!”
哗啦!~
前方的曹军如梦初醒,黑压压的曹军慌忙各自向两边让开。
兵甲涌动,人头起伏,重重士卒,层层兵甲如劈波斩浪一般,为刘武让开了一条宽阔大道。
数万兵马,为这一人一骑退让!
曹洪、程昱等谋臣武将,生怕后面的人没有听见,纵马冲进大道内为刘武往前开路:“散开,快散开!”
“所有人不得擅动,不可误伤了丞相!”
曹营一众将领,抢在刘武之之前,向前方大军深处驰骋而去,四下高喝散开。
所至之处,原本乌泱泱一片的曹军,无不轰然向两侧散开,仿若一支锋矢飚射而至,破开曹军层层防护!
刘武按着马前昏死过去的曹孟德,神色平静的跨马进了前方曹军让开的大道。
呼!~
寒风呼啸,缓缓吹散漫天彤云。
雪停了,几缕赤红的夕阳,缓缓洒在白皑皑的大地上,洒在了刘武前行的路上。
两边黑压压的士卒望着那单人独骑,入万军从中似闲庭散步的西陵守将,望着那被西陵守将按在马前的曹丞相,无不满脸惶然: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曹丞相如今为这贼将所控,万一他要是……”
“而今北方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全仗着曹丞相坐镇,曹丞相要是有个意外,咱们北方的太平日子可又要到头了。”
曹军士卒们忧心忡忡,甚至有人惊惧的哭出声来,但却无一人敢妄动。
刘武来时,曹军舍命不顾一切的要阻拦他。
刘武去时,曹军却生怕碰到他一丝一毫。
……
“杀!”
陷阵营惨烈的喊杀声,声震云霄。
在将刘武送入中军之后,陷阵营便也身陷重围,陷阵营骑兵此刻胯下有马者只剩百余骑。
高顺领着不多的骑兵,在曹军包围中奋力厮杀。
周遭的曹军将陷阵营死死围住,他们已经无法再次发起冲锋,只能竭力死战。
刀枪并举,数名陷阵营骑卒的利刃,砍下了几名曹军士卒的首级。
但下一刻,十余柄利刃砍断了他们的马腿,几人跌下马来,随即被曹军乱刃。
更远一些,有曹军士卒把陷阵营的骑卒按在了地上……
鲜血飞扬四溅,头颅残肢乱飞。
“杀!”
四周的曹军喊杀声大振,步步紧逼,逼得周遭陷阵营士卒不断向内靠拢。
噗嗤!~
高顺手中长枪捅进一名曹军的胸口,滚烫的鲜血飚射在了他的脸上,他狠狠喘了口气,望向阵外,主公啊主公,高顺再不能为你效力了。
杀到此时,陷阵营全军覆没已然在即。
自己死不要紧,陷阵营全军覆没也不要紧,却不知道主公的大事有没有办成……
陷阵营仅剩的将士们,越来越多的人受伤,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眼看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
忽然,厮杀声小了下去。
四周的曹军士卒,居然缓缓往后退去。
高举刀枪,满目狰狞,准备多带走几名曹军的陷阵营士卒们不由茫然……
四周的曹军越退越快,中间迅速露出了大片空间。
正在此时,二十余骑身影,闯入了高顺的视线,来者俱是曹营将领,甚至还都是高顺的熟人。
曹洪、夏侯尚,曹休,竟然连连程昱也来了?
高顺自嘲一笑:“看来,他们这是要亲自送我高顺一程。”
曹营诸将都到了,除了要来亲自送自己上路,高顺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