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南征第一战,便是夏口。”刘武声音低沉:“江夏本是一郡,而今却被一份为二,其一便是我之西陵,其二便是这夏口。”
刘武说的这些,在座的江东诸将都明白。
夏口与江南四郡的关系他们也清楚。
可现在还有个关键的问题……
“子烈。”周瑜率先开口:“夏口尚有昔日刘琦一万旧部,他们据城而守,我等若是强攻,本就艰难,若是他们知道来攻城的是子烈……只怕必然会拼死抵抗!”
“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周瑜说的含糊,但在座的江东诸将,心中无不了然。
前些日子,那刘玄德过江见江东君臣时,曾说刘子烈背着他毒死了前荆州长公子刘琦,此事虽不知真假,但若真有此事……
刘琦为人宽厚,颇有仁义之风,深得部下军心,这一万刘琦旧部若看见了害死故主的“元凶”来攻城,岂能不拼命?
望着下方,神色各异的江东主将,刘武自然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只是他现在也懒得解释这些,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若要取夏口,这一战唯有奇袭……”
……
大日西坠,夜色深沉。
夏口城楼,
当值的守军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都给乃公打起精神!”一道炸雷般的声音,把打哈欠的几名守军吓了一个哆嗦。
抬头望去,只见今晚的巡城校尉正冷冷的盯着他们:“夏口城紧挨着长沙郡,乃护卫荆南四郡之要地!”
“如今这荆襄之地颇不安稳,你等怎敢如此怠堕?!”
巡城校尉将这几人一顿训斥,这才转身离去。
几人见校尉走了,这才长出一口气,纷纷抱怨:
“安稳?自老主公刘景升离世后,这荆襄地何时安稳过?”
“哎,只是可惜了咱们的琦公子,若是琦公子继位荆州牧,咱们荆州也许就不会这么乱了。”
“好在我等如今还在玄德公手下效力,玄德公仁厚还要胜过琦公子,我等运道也算不差。”
“刘玄德?呵,你怕是忘了,咱们琦公子便是死于刘玄德的长子刘武手中!刘武如此狠毒,只怕那刘玄德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听说,那刘武如今……”
守城士卒话还没说完,
骤然间,
有尖利的破空声袭来!
咻!~
“呃……”
一只雕翎箭,
冷冰冰的插在这士卒的喉咙上。
须臾,那士卒无力倒在城楼上,再无了声音。
四周的士卒们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下一刻,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敌袭!!!”
尖利、恐惧的喊叫声猛然在城楼上响彻。
几乎同一时间,
嗖嗖嗖!~
带着火焰的箭雨,犹如一条火龙般,咆哮着冲往城头。
“啊!~”
“有敌攻城!快去喊……”
霎时间,城头上惨叫声一片。
“杀!”
城外,
喊杀声四起。
轰~
城外亮起了火把,
每一个火把,都代表着一个敌人。
密密麻麻的火把,仿若一片火海,忽然在城外燃起!
将黑夜中的夏口城,照的一片通明。
登上城头的守军,望着眼前的一幕,顿时一颗心坠到了谷底。
这支敌军来的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没防备。
滚木、擂石、箭矢通通准备不足。
最让人胆颤心惊的,是城外竖起的那些旗帜,在火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刺眼:
“周、黄、甘、太史……这,这些都是哪家的将军?!”
“等等!他们,他们穿的是江东的衣甲!”
“那这些人岂不是……”
“是周瑜、黄盖、甘宁还有太史慈!江东诸将都来了?!”
江东!
是孙权的人!
十四杆旗帜,
江东十四员大将居然都来了?!!
弄清这一点,绝望的情绪笼罩了夏口城上所有的人。
咻咻咻!~
但城下的江东士卒,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情绪反应时间。
猛烈的火焰箭矢,
射了一轮又一轮!
几乎将整个夏口城楼彻底点燃,城头上数不清的夏口士卒中箭,最后在惨叫哀嚎中被烧成了黑炭。
“杀!”
云梯搭上了城墙,无数的江东士卒,口衔利刃,爬上了夏口城楼。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夏口守军惊恐的喊声响起,他们挥舞着枪矛冲了过去。
但江东士卒已经结成了战阵!
“杀!!”
数名夏口守军。红着眼睛挥刀冲上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十余杆齐聚一处的长矛、
噗嗤!~
锋锐的矛锋,刺穿了守军的胸腹,顿时一片尸体倒下。
这一幕,只是城头上的缩影……
城楼上,
江东的士卒越来越多,一具具守军的尸体倒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城内的守军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夺回城楼,可等待他们的唯一下场,就是成为那些守军尸体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