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李墨一曾经很容易相信别人,之后被人打了一枪,重伤濒死之后,终于学会了怀疑。
如果能找到那个对李墨一开枪的人,老皇帝很乐意留他全尸,并安排风光大葬,以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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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何蕙,同时她也有充分的动机,卡尔勋爵在自己升职失败后,暗中给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下过几次绊子。
何蕙的丈夫研究成果在流程上被卡住,迟迟无法发表,最后被别人抢了先。
何叶则一直在训练营,无法成为正式队员,站在皇帝身边。
当然,这与何叶本人偷懒有关,卡尔做的事,就是让所有的教官都不要管他,纵容他,让他自由自在的在训练营里待着,永远过不了考核。
杨星河把这份完美的调查报告扔在桌上,直觉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岁月中,他的直觉总是对的。
但直觉并不能做为证据。
直觉只告诉他,事情与报告不一样。
却没有告诉他,应该怎么找出破绽。
他苦苦思索,大脑始终高速运转,神经一直紧绷着,杨星河感到一阵隐隐的涨疼,从头顶开始,蔓延到后脑。
很快,隐约的痛感变得十分剧烈,不容忽视。
就好像头被紧紧勒住,又有几把大锤来回敲打。
杨星河双手用力压住额角,却根本无法缓解,疼痛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胸口烦闷欲呕,连坐也坐不住。
曾经侵扰过他的幻象又一次出现。
他躺在手术台上,看着一根长针活生生地扎进自己的脑袋。
又亲眼看见几具被烧焦的尸体,不知为什么,他知道那些尸体是他的至亲。
还有被爱人背叛……
每一个场景,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痛不欲生的绝望。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活着没意思,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在这强烈的念头之中,还夹杂着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不想死,我想再见她一面……”
杨星河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只知道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冲突着。
剧烈的头痛让他坐都坐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在地板上翻滚、蜷缩,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惨叫,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李墨一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杨星河倒在地板上,双手用力压住头,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李墨一急忙上前想抱住他,此时杨星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住自己的头,连李墨一都无法将他的手拿开。
医生闻讯赶来,对如此激烈的头痛,他们也只能使用镇静剂先让杨星河安静下来。
“你们就不能让他睡一会儿吗?”李墨一看着依旧痛苦难耐的杨星河,心像被刀子扎。
医生怯怯地回答:“已经用了最高剂量,再加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身体太特殊了,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的抗药性。”
镇静剂只起了一点点效果,药性迫使紧绷的肌肉放松,方才杨星河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现在从他的咽喉里发出破碎而细微的呻.吟,眼角也已经被生理性的眼泪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