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小孩看起来岁数不大,可是至少得十七八岁了,身侧的那人也肯定没到三十岁,怎么看也不想是父子,为啥还能叫‘宝贝’,他都没对自己儿子说过这腻乎又文绉绉的话。
没接触过复杂关系的老农看着他们俩的神情都变了,又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城里人说的什么网络热词,便也没往心里去,讪讪地陪笑了一下。
庄隅张开口欲言,停顿几秒把满肚子的解释憋了回去,握着傅时戟的手重了一点,脸色变得很难看。
直到傅时戟撒给老农一沓现金结账,走远一些,庄隅才压低了声音,对傅时戟道:“…你说什么胡话。”
傅时戟睨了庄隅一眼,道:“怎么,难道不是吗?”
“……”
庄隅不做声,心里又酸又甜,像咬在蘸了白糖的酸梅子上。
明明清楚他们间的结果早已经注定,依旧眷恋着傅时戟对自己独有的疼爱。
“刚才看见有桃子,我想吃。”庄隅低着头,闷声闷气道,他将脚边的一颗石子踢到小河里。
傅时戟道:“嗯,好。”他见一个农户摆在篮子里的花生,问道,“吃花生吗?”
庄隅摇摇头,回道:“我讨厌花生。”看见花生壳他总会想起幼时在福利院被要求剥花生的不愉快回忆。
穿梭在并不大的市集,傅时戟挑着庄隅喜欢的食物采买,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购物,却意外地很有耐心。
傅时戟一手拎着装着蔬果的塑料袋,一手拉着闹着别捏的庄隅,走在回程的石板路上。
在暖橙色的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映得长长的,转弯的时候还会重叠在一起。
庄隅忽然脑子里蹦出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或者,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就好了。
傅时戟在厨房松开庄隅的手时,庄隅没有思考地伸手勾住了傅时戟的衣服。
傅时戟取出一个盆子,对庄隅道:“我要洗菜。”
庄隅回过神,缩回手指道:“哦,我帮你。”
两个人正对坐在小板凳上,中间放着一盆清水,傅时戟带着厨房手套,拿起一颗豆角,掰去两头再将筋丝取出,然后将处理好的豆角放进清水中,庄隅也像模像样地学着他的样子。
但两个人的速度都很慢,傅时戟犯了强迫症,在抽取豆角筋丝时,筋丝总会莫名地断掉,傅时戟盯着豆角,失望地将它扔到一边,处理到最后盆子中只剩下一小半的幸存豆角,庄隅只得捡着被丢弃的豆角处理。
接着傅时戟取出塑料袋里的土豆,仔细地将泥块洗掉,拿着崭新的工具开始削皮,但越削皮越小,等到庄隅处理好豆角时,傅时戟手里的土豆直接变成了几厘米的土豆块。
庄隅:“……”
傅时戟忽然感慨道:“土豆买少了。”他记得菜谱上的土豆都是这样子的块状,可一颗土豆只能做出一块,他们只买了四颗土豆。
庄隅叹了一口气,他就不应该被傅时戟买菜时专业的模样骗过去,回忆一下幼时在厨房削土豆的经历,接过傅时戟手里的工具,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好歹留下的土豆大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