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踉跄了几步,他扶着墙,再忍不住嘴角溢出了殷红的血。
“主子!”素衣实在是又担忧又愤然,终于脱口道,“主子为何要这么做?主子明知道,见过的人都得死,江小姐一人破例也就罢了,可她身边的那些暗卫,主子为何也要留着?
“要不是为了保那些不相干的人,主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一直在咬死了追查,这样也值得?”
雨水顺着发丝淌在了他冷淡的脸上,不消片刻,便将嘴角的血迹给冲淡。
苏薄直了直身体,已调整好了步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有的人有时候很奇怪,以为自己不惧怕生死,这世上就再难有让自己惧怕的东西;但某一天却突然发现,虽不惧怕生死,却开始惧怕另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他开始惧怕,被另一个人记恨。
他知道,杀了他们,会被她记恨。
进了家门,回了后院,苏薄已然有些脱力。
然,当他甫一抬眼,沉重的脚步却突然定住。
江意此刻正站在院墙边等着他回来。
她同他一样,没有撑伞。
身上衣裙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身子,显得她越发的娇弱。
黑澡般的头发贴着脸颊,她脸色白得不像样。雨丝不住地沾上她的眼帘,她颤了颤睫毛,凝成一滴滴水珠,自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