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江意真想踹他来着,但他睡得颇沉,又相当老实,最终她还是没下得去脚。
于是江意就在这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中又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天。
当她睁开眼时,看见房间里洒满了金色的余晖,将整个屋子镀得金灿灿的。
阳光落进她迷蒙的眼缝里,衬得那双眼睛仿若世间独一无二的天真且瑰丽。
床榻一侧空荡荡的。苏薄已经比她先起了,没有吵醒她。
她坐起身,头还有些晕沉沉,睡了一夜加一个白天,怎么也该把之前没睡着的都补回来了。
榻边放着一叠衣裳,江意一眼就看出来是她自己的,之前归置在箱笼里的裙子。
托苏薄的福,现在她没法跟船上那支商队混了,这里又无人认识她,她自然也就不用再女扮男装。
江意换上自己的裙子,这屋里一时没个梳头的地方,只好用先前的木簪胡乱挽了一下长发,打开房门出去。
这座小院十分安宁,亦被淬成了暖金色。
那青瓦屋瓴上停靠着几只雀跃的小鸟,东啄一下西晃一下,而后扑腾着翅膀一头钻进树荫里,叽叽喳喳叫唤几声。
墙头绿藤花枝正生机盎然,霞光下多了几分娇艳之色,晚风吹来,花枝来回款摆。
整个院里,都回响着清舒的风声。
“醒了的话,一会儿跟我去吃饭,吃完饭后应该也再睡不着觉了,我带你去城里转转。”
一把嗓音惯有的冷清,但话里行间的调子却是缓缓的,噙着一丝疏懒而惬意的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