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难以保持平衡,每走一步,身上这些天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伤口就重重地撕扯着,像有人拿着把刀在剐他的肉一般。
还没走出房门,他就感觉到自己胸膛和腿上已经沁出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衣裳。
但阿游没有停下脚步,他终于走出房门口,却见隔壁房间的枳子爹,杵着一根柺杖,也很不便利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枳子爹看见阿游,愣了一愣,道:“枳子还没回,我去看看。你怎么出来了?”
阿游道:“我去。”
枳子爹是知道他伤情很重的,本劝他回去歇息,但他说已经出来了也不在乎多走几步。
枳子爹想着,阿游去接枳子回来,总归比他这个老头子更让枳子开心。
他也存了心思,想让阿游和枳子两人多相处。
遂枳子爹点头道:“那你去吧。”
阿游扶着墙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枳子爹又道:“我的柺杖给你。”
阿游没拒绝,接过柺杖,杵着好借力一些,一瘸一拐地往屋门外的夜色中走去。
他还没走到村里的坝子,刚走过一半村里穿绕的这条小路,他眼力甚好,抬头便看见小路的那一头,浓浓的夜色里有一道隐隐的身影。
那道身影缓慢而彷徨地往前摸索着,也没提灯。
但阿游知道,就是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