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等等!”陆鸣川脸上难得流露出了十几二十岁毛头小子的慌乱,他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却只有电话里的“嘟”声。
浴室里,那个瘦高的人影还在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习惯,梁禧洗澡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哼着点调子,听不清楚是什么,听着跟只奶猫在那撒娇叫唤一样。
这种哼唱应该是脑子放空时无意识的,因为有一次被陆鸣川中途撞见,那人一下子住了嘴,脸红得跟刚蒸熟的虾子一样。
后来陆鸣川就不再刻意打断他,不跟梁禧主动提,也全然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和梁禧在一起之后,好像忽然冒出了很多之前从来没发现的怪癖……
其实梁禧并没有多擅长唱歌,那些断断续续的哼唱也并没有什么调子,可陆鸣川就偏偏喜欢听。那调子混合着水声,像是被润过了一般,挠在陆鸣川心里跟猫的肉垫轻擦一样,很是能让人平复心情。
实际上,李胜涛说得没错。
关于梁禧脚踝上的伤,应该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已经和这样的旧伤相伴了四年,想必是每一种疼痛程度都经历过,他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继续,什么时候必须停下。
他的年年是一个很清醒的理想主义者,并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撞南墙的二愣子,他会在现实的基础上去选择,也很懂得取舍。
总的来说,梁禧应该算是比同龄很多人都要清醒而聪明。
所以,他应该相信梁禧自己的选择。
这些道理陆鸣川都明白,可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他对梁禧的保护欲几乎是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厉害得就好像是瘾君子,哪怕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到情人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将梁禧纳入他的可控范围。
其实,自从先前梁禧跑出去找魏承毅的那个雪夜,陆鸣川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已经有些病态,从那以后,他就在努力克制。
现在,也应该相信梁禧,相信他已经长大,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浴室的门打开了,青年光着膀子,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有水从发梢淌下,一路顺着锁骨和胸肌、腹肌,滑入系在腰间的白色浴巾里。
梁禧周身还环绕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脸颊被熏得有些泛红,他快走两步到达床边,低声解释了一句,忘记带衣服进浴室,说罢,飞速拾起床上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在此期间,陆鸣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好像是具有实质一般游走。
他的欲望和他本人正好相反,不管他在生活和比赛里是怎样一个张扬又乖戾的性子,面对梁禧,他的欲望始终带着一丝羞赧,即便下腹的温度已经升起,陆鸣川还是轻咳一声,翘起腿,藏住中间的秘密。
“比赛……”他犹豫着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