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哭和时乐小时候被父亲暴打后的哭声不同,而是一种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悲怆,想压抑,却又忍不住泄露出声音。
时乐那么高的个子,现在偏偏蜷缩在墙脚,瑟缩的模样感觉格外可怜,时今看到透明的泪水蜿蜒过少年Alpha的指间,最终滑落在地面,一滴又一滴,仿佛悲伤失了控。
时今很久没见时乐这样哭过了——上次还是在母亲死的时候。
少年人捂着脸,时今也不太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时乐,他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却又听看不见的走廊那头传来一声怒吼:“别哭了!”
中气十足,除了他父亲又能是谁。
“时乐?”时今终于敢开口,“哭什么呢?”
他这声音出来,时乐被吓得猛地一抬头,还顺便打了个哭嗝:“嗝……哥?”
时乐很少在他面前叫他哥,时今还有些受宠若惊。
“是我,怎么了?”
时今边说着边上楼来,却听走廊那边传来一阵不小的窸窣声。
“你们怎么都在这?”
时今惊讶。
时今的父亲,时上将,此刻正拄着一根金木拐棍坐在长椅上——时父身体很好,其实是不需要拐棍的,这根棍子只会在心情不好或者有事焦虑的时候捏在手里。
而早上说工作有事的付驰延此时也在走廊,不过付驰延是站着的,听到时今的声音刚转过头来,脸上神情还有些怔愣的茫然。
他们之中唯有傅迟深还正常些,Alpha之前原本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见到时今来后脸上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其他人都没说话,只有傅迟深上前来。
“今今,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
其他人神情立即微妙,身后的时乐一下都不敢哭了。
傅迟深倒是神色如常:“这才三天,体检报告还没出来呢。”
“可是之前的体检报告不都是三天就出了吗?”
“A136是小星球啦,医疗资源有限,没有地球上那么快的。”
“是……吗?”
看着这一走廊的人,时今再傻也感觉到了不对。
“你们在这干嘛?”
“时今,你给我回去!”时父大声吼到。
“……”父亲不是第一次这样毫无理由的吼他,但这次时今没有遵循命令,而是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傅迟深,他希望傅迟深能给他个答案。
“……你父亲的身体不太好了。”傅迟深说。
时今愣了愣:“怎么会?”
“也是今天才查出的结果,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傅迟深说,“刚才我们才接到消息一起到了这。”
“可是……父亲生病了为什么不叫我?”时今不可思议,“叫你来干嘛?”
“我们怕你不能接受。”傅迟深说,“当时我和付驰延在一起,付家原来和时家交好,我当然也顺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