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后知后觉地发现椅背不舒服,他长期保持一个姿势睡觉,不仅脖子酸,后腰也不舒服。
俞绥:“......因为不走会被骂。”
刚睡醒的缘故,他嗓音很朦胧,说到后面声音坠下去,冷不丁就没了。
晏休以为他不想说,没想去催促他。
横在两人中间的书包忽然间歪了,俞绥毛绒的脑袋从底下蹭过来,头发压上晏休的手臂。
俞绥伸直手臂,竭尽全力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舒展自己的身体,浑身的懒骨跟敲琴键似的节节响,伸了个大懒腰。
作为后座里另一个巨型活物,晏休不可避免地被波及,默然无语地低下头,对上俞绥漆黑的眼睛。
大少爷笑得没心没肺,好像闹他这么一下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俞绥直身弹回去,依旧懒懒地靠在窗边:“刚才睡麻了。”
他顿了一下,说:“其实可以等粟粟拆完礼物,但是粟粟拆完,阎无衍就要骂我了。”
“为什么?”晏休顺着他问。
俞绥抿紧唇,不吭声了。
他盘腿坐着,端端正正,像在修炼。刚醒来显现的那点儿清醒好像又没了,俞绥嘟囔了句头疼,但眼睛睁得大大的,估计短期内不会再睡着了。
可是就算是喝头疼了,俞绥也还是那个要面子的小少爷。
晏休看了他一会,自己想明白了。
他们和俞绥一起去拿快递的时候见过那个礼物,那只是个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但是是表哥家不会轻易给孩子买的昂贵礼物。
就在晏休以为俞绥打算就这么打坐到家,俞绥忽然又放下腿,小声说:“可是本来就是我家欠他们的。”
车门忽然拉开,司机去而复返,传来车外沙沙响的噪声,司机不好意思地跟他们道歉,系好安全带挂挡开车。
少年人轻的像自言自语的声音不经意消失在车辙中,去不复返。
车子停在田螺弯外,晏休付过钱,单肩挎着书包,提着俞绥的书包下车。
小少爷压根儿没觉得有人帮自己拿书包有什么不对,他可能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书包,伸手从晏休手上接过来。
俞家在那栋最阔绰的别墅,有花园房,再往内直升梯直连二层三层,智能大门,装横富华,一看就是俞京缘的口味。
房里的灯光在外面远远就能看到,走近以后还能听到喧杂的声音。
进去以前还要过一道门,俞绥停在门外,回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晏休在聊天框给汤瑛女士发信息,闻言一字一字地把打好的话重新删掉,抬头等俞绥发号司令。
果然俞绥说:“本来应该请你进去坐一会,但是家里今天人有点多,回学校我请你吃饭。”
完了还很客气地冲晏休笑了一下。
“......”
晏休一顿,把手机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