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晏休干脆地承认了:“嗯,还没画完。”
这下把俞绥的话卡回去了,他郁闷了:“画我,我都不能看吗?”
俞绥现在走路一瘸一拐,还疼,基本上能不走就不走,晏休收拾好东西走到他旁边,轻拽了他一下,语气听起来像哄他:“画完再给你看。”
“……”俞绥心尖突地一蹦,别开视线:“哦。”
他非常识相,没有计较晏休为了这个把自己喊到天台坐了两小时水泥地的事。
他们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医生再三叮咛嘱咐尽量卧床休养一个星期,俞绥这会儿就不宝贝自己了,赖赖唧唧地在外面待到天黑。
天黑透了他俩才回去。
这是晏休第三次来俞家,第二次进俞家门。
跟上一次夜深人静不一样,今天俞家灯火通明,俞家人全都在。
俞京缘赶在年前回来,其他人全回了家,袁语过来开门,看见他俩还挺高兴,接着看见俞绥一脚运动鞋一脚拖鞋,就只剩下惊了。
小少爷扭伤脚踝,在左一个眼神右一个眼神里蹦上楼,拽着晏休不让他走。
学生期间很容易碰到“我的朋友是好孩子”的情况,那个好孩子在父母眼里口碑特别好,每回出去玩都能拖出来挡枪。
俞绥通常都是那个的朋友,专门负责给同学当借口。这还是第一次逮着一个“好孩子”,感觉特新奇。
因为有个晏休在,他们都顾不得说他了。
-
俞绥出去一趟,回来就肿了个脚踝,还偏偏赶在年前。虽然晏休帮他解释过这事起因于见义勇为,但迷信的俞家人还是觉得不吉利。
隔天他们就弄了火盆和艾草叶过来,把屋里所有人喊出来折腾了一遍。
这之后俞绥关上房门,心安理得地窝床不动了。
天冷的假期,同学们都待在家里养膘,随着年关逼近,群里闲出来拜年聊天的人多了不少。
杨飞文又见缝插针地提出他的鬼宅计划,这一次附和的人居然比上一次多了不少。
在俞绥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圆了一圈的时候,立马拆了绷带,健步如飞。
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庆祝自己的脚恢复。
但俞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扭了脚,鲜少有人知道,底下一头雾水的人偏多。
晏休也来了,他最近改了名字,从日安变成了人木。
人木一剑封喉:[胖了]
俞绥立刻切换到私聊界面,给晏休刷了一排扛刀小人。
当天晚上,俞绥忽然收到一个大文件,打开来是两张电子画。俊美少年屈腿坐在云端之上,脑后两个指节长的小揪,他戴着耳机,红色耳机线延绵缠着手臂,腕上红绳似血,挂着长命锁,扮相乖,模样却轻佻扬着眉,恣意而张狂。
另一张是近景素描,黑白稿纸的扫描件,看着像随笔,简单勾了少年的轮廓,眉眼很深,嘴角微微翘起,亮面打在鼻梁上,这次画里画外都显得安静温润,少年是看一眼心动一眼的模样,画的右下角笔走龙蛇一道签名,和他往常潦草的笔迹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