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就读夏大的法学院,还对医学感兴趣?”任先生并没有抬头,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兴趣是有的,但是也就只能是兴趣了,”叶楠笑着说,“我念法学这一门专业已经吃不消了。”
任先生啪地一声将钢笔盖上,他将文件推到一边,抬起头波澜不惊地看叶楠一眼。
“法学院连续两年拿奖学金,不像是吃不消的表现。”他说。
叶楠:“?”
我好像没有跟任先生提起过这件事?
他睁大眼看着任先生。
对方却依旧一派镇定,甚至没有解释的打算。
叶楠只得问:“任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在学校里的情况?”
任弈平静地说:“有人向我提起过,我便记起来了。”
叶楠:“……”
叶楠心里嘀咕:自然是有人提起过,难不成是你在我身上安了监控么。
但对方既然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向他的隐私再次进犯的意图,他如果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好像会显得太小肚鸡肠了。
叶楠虽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但之后也一直没有再主动开口。
原想着任先生这般聪明的人,大概是会看出他介意,从而主动再说出些什么。
但他俩的僵持直到吊瓶打完了也没能结束。
小虎在护士过来抽出针的同时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手背上的小红点儿,撇了撇唇,嘴巴一张就想要哭出声。
任先生反应很快,马上起身朝床边走去。
但再快也没赶得上叶楠快。
叶楠在护士走进来的时候就站起身等着了,等小虎嘴一张,他马上将剥好的奶糖放在了小虎的嘴里。
小虎张着嘴,哭声就这么被噎住了。
家教很好的孩子,即使在情绪这么复杂的时刻,也不忘用哭腔说了句:“谢谢叶老师……”
叶楠把小虎抱在怀里,轻轻揉他头顶柔软的黑发,轻声细语地安抚:“小虎真勇敢,打了针就没事了,小虎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任先生不言不语地站在床的另一侧。
小虎在叶楠的怀里磨蹭了一会儿,犹豫地看看自己爸爸。
任先生将手臂张开,叶楠适时放开手,小虎马上朝爸爸怀里扑了过去。
在父子情深的画面里,叶楠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多余了。
他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家了,说不定冀湘已经在他家门前等。
他于是想要出声告辞。
还没说出口,任先生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但任先生却这么说了句:“叶老师,如果你不着急回去,再等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叶楠:其实也不是很着急,但是让你专程开车送一程不太好吧。
他委婉地提了一句:“我有个朋友跟我约好晚上要去我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