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小声地说，“总比一个人在家里好。”

陆岘一怔，蓦然回想起今日少年要求的礼物。他的心微微一软，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温声问，“在学校还适应吗？”

宋珏抬起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挺好的。同学都很好相处，老师也夸我很聪明，还说明年中考肯定能考个好成绩。”

陆岘微微一诧，“明年中考？”

宋珏点了点头。

陆岘想起之前看过的档案，当时他只是一扫而过，隐约记得宋珏年纪小，在上初中，别的就没再关注，之后的一应事宜又交给了秘书。

他在心里记下此事，问道，“跟的上吗？压力会不会很大？”

宋珏朝他笑了笑，眼神清亮，“没问题的。”

陆岘微微颔首，“好，有困难可以告诉我。”

宋珏眼睛一亮，显然很开心的样子，“嗯。”

他等了等，见陆岘半阖上眼，似乎不打算再说话，心里有些失落。

少年攥了攥衣摆，像是感叹一样开口，“阮叔叔似乎很厉害。”

陆岘转头看他，“怎么这么觉得？”

宋珏有些羡慕地说，“阮叔叔好像什么都会，下午的时候不管大家说什么他都知道，别的叔叔好像也很喜欢他。”

陆岘微微一笑，“他的确是。”

宋珏看着他的笑容，心底不知为何沉闷闷的，他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脸上露出一个向往的笑，“如果我可以和阮叔叔一样就好了。”

这话听着稚嫩得很，就像是小孩子总说长大了要当科学家，但要问科学家是做什么的，他们却不知道。

陆岘温声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要有适合自己的目标。”

宋珏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岘顿了顿，正想再说些什么，座椅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少年乖巧地坐回一旁，两手搭在膝盖上，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耳边尽是陆岘低沉平缓的声音。

不同于平日的冷淡，陆岘的态度堪称温和。即便宋珏没有去看，却也能想象得出陆岘在说话时舒展开的眉眼，柔和的目光。

他悄悄地握紧拳头，垂下的眼睫颤动几下，又趋于平静。

待陆岘挂了电话，宋珏抬起头，轻声问道，“陆叔叔工作很忙吗？”

陆岘拿着手机打了几个字，“还好。”

他发完信息，又看到少年注视着他的目光，略微解释了一句，“不是工作，是家里的事情。”

宋珏愣了愣，“家里怎么了？”

陆岘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他轻声道，“是老宅那边。”

见宋珏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是涪陵的电话。他是我二哥的儿子，大你几岁，有机会你们可以见见。”

宋珏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好啊。”

陆岘没再说话。

少年低着头，有点说不出来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