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人冷冷问道,“分公司你确定不去吗?”
宋珏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去。”
陆岘打量着他,语气听起来仿佛是在威胁,“宋珏,你不要后悔。”
青年不以为意地笑了,“您是要停我的职,还是直接罢免?”
陆岘淡淡道,“那取决于你。”
宋珏微微笑了一下,“陆叔叔,您当真以为我喜欢这些吗?”
他走近两步,直视着陆岘的眼睛,“每天不是和心思不明的人交际周旋,就是处理数不清的文件报告,这样的生活,您以为我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陆岘无话可说。
他从没发现宋珏是这样的巧言善辩,将他的每一句话都顶了回来,原本的措辞根本不能劝住他,反而逐渐将自己绕进了圈子。
就像这一句句明明都是顶撞,可心就是硬不起来,反而越来越软,没法与他计较。
陆岘有些无奈,只好道,“你出去吧。”
在这之后,宋珏像是破罐子破摔,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眼神,也不顾陆岘的拒绝,单方面地恢复了原先同进同出的惯例。
陆岘上下班刻意和他错开,宋珏算不准具体时间,干脆就一整夜守在客厅。第二日看着眼下青黑又冲着他笑的宋珏,陆岘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一同上车。
青年难得强势,却又不是胡搅蛮缠,每每刚试探地踩住陆岘的底线,就可怜兮兮地缩回了脚,不越雷池半步。
这样的事情再一再二,陆岘到底还是没法再和一个小孩儿计较,只能让了步,不再避开宋珏。
时间长了,无奈在心头堆积,陆岘不禁有些烦闷,他几次想和宋珏谈一谈,可青年油盐不进,甚是固执。
就如现在,目送着陆涪陵拿着一支香槟走向了朋友,陆岘转过身,淡淡地看了宋珏一眼,“你也去吧。”
宋珏摇了摇头,“我陪着陆叔叔。”
陆岘啧了一声,没有再劝。
心软的确是真的。
他不能拿对付以往情人的手段对付宋珏,可若是就这样被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掣肘住,又怎么可能?
陆岘久居于上位,素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一时的心软让他暂时下不了手,可时间一久,哪怕宋珏把分寸拿捏得极好,到了现在也只剩下烦躁,以及对现状的极度不满。
陆岘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细密的水流打在手背上,他挤了一泵洗手液,慢慢地起出泡沫。
“陆岘。”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岘抬起头,镜子里倒映着莫安的身影。
大抵是心烦的对象换了个人,又或许是习惯了对方的锲而不舍,陆岘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之前的不耐烦。
他慢慢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才转过身。
莫安凝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和原来一样好不好?”
似乎是开了口,之后的话就变得顺理成章,“你需要疏解欲望,与其找那些情人,不如找我。我比他们听话,安静,也懂规矩,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