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迟钝的思维让他一时没能作出什么反应,这时喉咙又干痒起来,他以手抵唇,咳嗽了两声。
没有温水缓解的咽喉愈发干涸,他不再犹豫,披了件薄外套走出了房间。
明明是盛夏,走廊里没有空调,吹进来的晚风也是燥热不堪,可陆岘却觉得有些冷。
他拉上外套的拉链,抬步下了楼。
厨房的白炽灯是亮着的。
亮得甚至有些晃眼,让陆岘不适地眯了眯眼。
他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忽然视线一片黑暗。
陆岘下意识地扶住墙,闭上眼,直到这一阵眩晕过后,他按了按眉心,缓步走过去。
炉灶上开着文火,青年背对着他,看不清动作,但大抵是在炖汤,一旁的案板上摆放着整齐的食材。
陆岘看着那色泽鲜明的果蔬,又是一阵眩晕。
他不由后退了一步,扶住门。
门是推拉式的,刚才没有被完全推开,陆岘一碰就发出了滑动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十分突兀。
宋珏闻声转过头,看见陆岘时沉静的神情裂开一丝缝隙,惊诧地问,“陆叔叔,您怎么在这里?”
陆岘已经缓过了方才一阵眩昏,他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然指向凌晨四点。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抬眼看向穿着一身居家服的宋珏,“你还没有休息吗?”
宋珏摇了摇头,正要解释,就见陆岘蓦地咳了几声。
他神情一变,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轻拍男人的肩背。
陆岘避开了他的手,慢慢止住了咳嗽。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有些干哑,“我没事,只是有些渴。”
宋珏这时才发现陆岘的脸色不太对,素来颜色浅淡的薄唇是异常的红艳。
他心底咯噔一下,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伸手就去碰男人的额头。
陆岘没料到他的举动,一时怔在原地。
掌心下滚烫的触感让宋珏一抖。
冰冷刺骨的寒气自脚底直冲进肺腑,巨大的痛苦犹如海浪直直击打在心口,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
青年脸色惨白,张了张口,声音却微弱得可怜,“陆叔叔……”
陆岘却已然从这一段异常中察觉出什么。
他冰凉的手指贴在额上,沉默一瞬后淡淡道,“我发烧了,是吗?”
宋珏素来镇定的双眸里染上迷茫,却还是缓缓地,苦涩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Influenza病毒,干咳是最早的症状,感染者36小时之内会陆续出现其它症状,身上起红斑、高烧、吐血,死亡率高达50%。
真正的无药可治,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