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金陵山水确实养人,才养出他这番公子如玉。他与徽州的男儿是大不一样的。
敖辛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二哥敖阙。
徽州是个养兵养马之地,而非养人的。她二哥浑身都透着一股习武练兵之人的冷厉果决之气,两个地方的两种人,气质丝毫不沾边儿。
敖辛还是坐到了世子对面,看了一眼棋局,又看了一眼他。
敖辛一心想着,他就是前世那个背过自己的人,心里难免波澜微动。可敖辛面对他时,一时也想不出,十年之后他又是番什么光景。
兴许等再过几年,诸侯群雄逐鹿,大魏战火不绝,他便也没这闲情逸致再品茶下棋了。到时上了战场磨砺,将王之风方可显露出来。
敖辛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安陵王世子,苏连玦。
敖辛坐下时棋局已经进行了一半,她棋艺未经潜心钻研过,若不是前半段有苏连玦精心铺陈设局、使她可以直接从后半部分开始下,可能她出不了几招就会败下阵来。
天色渐晚的时候,敖辛才起身离开。
这回她得偿所愿了,走的时候嘴角带着笑,十分心满意足。
苏连玦送她出院子,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些一瘸一拐的,若有所思。
等她走后,把守院子的侍卫才重新出现。扈从在苏连玦身边,问:“公子,那位姑娘是何人,可有可疑之处?”
苏连玦笑了一笑,微挑眉梢转身进去,道:“还能有何人。”
傍晚的时候,敖辛回到侯府,整个花园后庭都被绯红的霞光涂上一层,像少女的胭脂一样醉人。
她一边往宴春苑走,一边心情不错地欣赏这黄昏景致。
扶渠很庆幸她们没被发现,心里边也舒坦起来,兴致勃勃地问敖辛:“小姐,那安陵王世子真的长得很俊是不是?”
敖辛眯眼想了想,然后笑道:“是挺好看的。”
主仆俩回宴春苑时,院门口的护卫神情稍松。颜护卫也不多问,只道:“三小姐,二公子等你很久了。”
敖辛一愣,扶渠便跟着紧张起来。
毕竟敖阙是很不好糊弄的。
一进院子,便看见敖阙背对着,正丢给狼犬一根骨头。狼犬在他脚边伏头啃骨。
敖阙转过身看向敖辛,问:“去哪儿了,怎么不带上护卫?”
敖辛瞅着啃骨头的狼犬,没去看他,道:“我就随便走走。”
其实对敖阙撒谎,她心里还是挺愧疚的。但是她有她想去见安陵王世子的理由,敖阙并不知道。若是直接告诉他自己要去见世子,他肯定不会允许的。
敖阙看她片刻,只道:“往后不要乱走,去哪里都要带上护卫。”
敖辛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二哥。”
她第一次不敢与他眼神对峙啊。因为一看敖阙的眼睛,她一定就会露出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