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北军首领,正是当年老安陵王的另一血脉,如今堂而皇之做了新一任的安陵王。
敖辛便是与他拜的堂。
南阳那边传来的书信上可刻意提了,说是老威远侯亲自主婚,见证二人拜的堂。
姚如玉惊疑不定,可心头也隐隐有了一番揣测。
再过两日,前方又有消息传来,道是威远侯正在回程的路上。徽州军中,无不松了一口气。
西蜀平定了,大魏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等威远侯回徽州,一切就都安稳了。
眼看快要到达徽州了,苏昀却兵分两路,出自徽州的敖家军和一部分苏军护送威远侯回徽州,另一部分则继续行军,而他把敖辛留在身边,却没有要放她回徽州的意思。
威远侯有楼家弟子看护,身上的毒已经被楼千吟每日用针排除了一大半,再配以楼千吟的药物和其他各方面叮嘱,回到徽州后细心静养,应是没问题。
楼家弟子对于病人后期的照料相当得心应手。他们之中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夫。
这些楼家人安排在苏昀的军中,之前本也是一直充当着军医的角色。
敖辛回到军帐里,见苏昀正在与副将商讨事情,等完毕以后,副将们纷纷出去了,他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岳父那里都安顿好了?明日启程,应是要不了几天,就能到徽州。”
只不过是拜了次堂,还是半路拜的,他一口一个“岳父”倒是叫得十分顺口……敖辛抿了抿唇,按下心思,道:“我要和我爹一起回徽州。”
苏昀看了一会儿案上的地图,道:“回徽州去作甚,你是我的王妃,我去哪里,你自然跟着去哪里。岳父那里你不必担心,徽州已有兵马前来接应,到明日也就只剩下半天的路程约莫便会碰头。”
徽州有兵马来接敖辛是知道的,只不过近来她管理的军务比往常少得多,大都是苏昀在安排。
敖辛的部下对苏昀也是十分熟悉的,听从指挥,一路上配合得当。
只是敖辛一直避免和他谈及两个人的话题,自从南阳拜堂以来,两人虽是同床共枕,但也仅仅是同床共枕而已。
虽说是对半路夫妻,但看起来就像是勉强凑合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已。
现在他说她是他的王妃,理应跟着他。
敖辛不欲言语纠缠,只垂着眼道:“我爹身体未痊愈,我需得跟着回去才能放心。”
苏昀看着她片刻,道:“你放心不下岳父,便能放心得下我?”
敖辛撞上他枯寂的视线时,心头端地一颤,面上却滴水不漏,道:“这几年你杳无音信,不也好好地过来了么。”
她心里知道,并不该如此说。她多少次向上天祈求,请上天保佑他能够平安。
可是这几年里,他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曾往徽州递过。
她知道自己在负气,即使不该说出口的话,却也还是说了。
当初他走的时候,走得那么一声不响。甚至等不到她睁开眼睛醒过来,甚至等不到……她好好与他告别,让他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