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干头”似乎又找到了嘲点,他这次换了个目标,是对准苟游的:“你不是还能空运保加利亚的玫瑰送给林安尼吗?怎么这种路边摊还需要打包。有钱人就是这种有钱法吗?”

林安尼已经拎着两个冰啤酒走出来。

苟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待要开口讽刺。

林安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这种穷人就是不懂,像我们这种有钱人的生活,更知道浪费就是可耻。说了你也不懂,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是谁都能接触得到的。”

苟游惊讶地看着林安尼。

他大步走过来,迎风招出租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些人。林安尼帮着苟游把胡朋送上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师傅,开车。”

一阵风一样的尾气吹过,吹了这群人一脸。

林安尼目睹这一切,笑得眉飞色舞。

苟游见他开心,原本的坏心情也好了一些:“你倒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看事情。”林安尼大咧咧地说,“上次沾上姚哥,我就挺烦的。这群小萝卜头,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他们的毛都没长齐。”

苟游却无情地说道:“他们好像比你还大一届,我看见胸牌了。”

“……我不承认有这样的校友。”林安尼扒着椅背,面朝着苟游这边,胡朋已然睡着,乐不思蜀地打着鼾。

苟游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苟游的私人独居小窝到了。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离别的氛围就很浅,一来林安尼觉得他们终究还会在见面,二来苟游绝口不提之后去杭城的打算。

这都让林安尼有种错觉,好像明天过后,依然能时不时地见到苟游,次数频繁到他都嫌弃的地步。

然而等苟游拉开大门,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展现在林安尼眼中时,他的心底才真正地产生了离别的真实感。

原先堆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今天一尘不染,连家具都被搬空,可能被苟游扔了,也可能被卖了,都有可能,反正就是空了。

客厅里只剩四面白墙、一个废旧的沙发,还有门口鞋架处摆放的行李箱和打包纸盒。

仔细想想,苟游确实无牵无挂,一个人来江城,一个人离开江城。林安尼早该想到这一天的,这并不意外。

那一天晚上,林安尼过得其实挺快乐。

苟游可能预料到他们会来,家具都搬空了,竟然还准备了一大袋的零食,都是林安尼喜欢的。

林安尼酒也喝得不多,全程都在吃,噎着了才喝一口啤酒兑兑。

苟游给他们找了个经典的影片,林安尼没看过,他看得目不转睛。凌晨一点左右,胡朋睡醒了,和他们一起加入狂欢的夜晚。

临到三四点,林安尼才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

可能是因为要离别,苟游越喝越清醒,他从打包纸箱里找了两条毛毯,想要盖在林安尼和胡朋身上。

一回头,林安尼一边说着梦话,一边紧紧地抱住了胡朋。

苟游一脸无语。

盖毯子的一瞬间,他才听见了林安尼的碎碎念。

“……你这个坏蛋。”

“姜屿西,你这个傻逼。”

连同名字后边跟着一串骂人的话,林安尼平常都不这么骂,全用在了梦里了。而且他骂得竟然是嘴上最喜欢的姜屿西。

苟游听着林安尼的碎碎念,心里不觉感到好笑,他究竟是怎么和自己的心上人相处的啊,怎么好好地谈恋爱,闹得这么委屈。